“二拜高堂 ——”
两家父母长辈端坐主位,胸前戴着红花。新人跪地敬茶时,行的是 “三叩九拜” 之礼:先叩首,再捧茶过顶,等长辈接茶后,再叩首起身。范老太爷接过茶盏,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包,里面是块温润的白玉佩,龙纹雕刻得古朴雅致:“这是范家传了七代的物件,当年我娶你祖母时,她祖父亲手交过来的。今日给你们,要记得守好家,立好业。”
袁明哽咽着应道:“爷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传下去。” 范梦琪红着眼圈,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朝主位深深一叩。
陈立峰的镜头悄悄扫过这一幕,直播间弹幕更热闹了: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中式婚礼啊!撒谷豆、三叩拜,一步不差!】
【传家玉佩!这分量比什么都重,看得我鼻子发酸!】
【范老太爷说的话太让人感动了!这场面也太让人羡慕了!】
【范家真是把传统刻在骨子里了,这种庄重感太让人佩服了!】
“夫妻对拜 ——”
袁明和范梦琪相对而立,先行拱手礼,再弯腰鞠躬,额头几乎相触。赞者高声唱喏:“一拜同心永结,二拜白首不离,三拜琴瑟和鸣 ——” 三拜毕,两人同步起身,动作里满是温柔,默契的行云流水。
礼成后,赞者奉上合卺酒,两只青瓷酒杯由红绳相系,新人各执一杯,手腕相绕饮尽,引得观礼亲友齐声喝彩。陈珏望着堂中红烛摇曳,想起在西湖边偶遇他们时,两人并肩看水的背影,那份安静的默契,倒与此刻的庄重相映成趣。
宴席设在巷尾的庭院里,摆不下的便临时占据古巷,几十张圆桌铺着红桌布,每桌中央都摆着插满荷花的青瓷瓶。酒过三巡,范敬之上台拱手:“今日蒙各位亲友莅临,范某感激不尽。接下来,有请杭州太守苏友云先生为新人致辞!”
苏友云整理了一下长衫,缓步上台:“袁范两家联姻,既是良缘,也是佳话。范家世代执教,传的是文脉;袁家勤恳治业,守的是本分。愿两位新人此后如西湖山水,刚柔相济,岁岁安康。” 话音落,掌声雷动。
待苏友云落座,范敬之又道:“接下来,有请陈珏先生为新人赐言!”
此时的古巷之中挤满宾客观礼,其中有一半面孔是范、袁两家都叫不全名字的,杭州府的学官、书局的总编、甚至邻市的文化官员,都借着贺喜的由头赶来。
谁都知道,这场婚礼能聚起如此声势,全因陈珏。如今的陈珏已经成为大华国最年轻的文坛泰斗,二十岁的年纪,出道仅仅一年,其诗文风靡南北,平日除了各种文坛活动,从未踏足过婚宴场合。消息传开时,多少人托关系想混张喜帖,只为亲眼见这位 “只闻其名” 的宗师一面。
陈立峰举着镜头扫过人群,直播间早已炸开:
【我的天!杭州文化圈半壁江山都在这儿了吧?全是冲陈先生来的吧!】
【听说陈先生是第一次参加婚礼!难怪这些大佬挤破头都要来,这可是头一份啊!】
【最年轻的文坛宗师啊!范袁两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就是陈先生的影响力啊!】
之前范敬之在门内迎客时,手里的礼单记都记不过来,某书局老板递上贺礼时特意压低声音:“范老师,待会儿能不能引荐一下陈先生?我那新出的诗集,就缺他一句评语。” 范敬之苦笑点头,心里清楚,今日大半宾客的贺礼,都揣着 “结交陈珏” 的心思。
陈珏走上台时,台下瞬间安静下来。陈珏望着并肩而立的袁明与范梦琪,先是拱手浅笑,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庭院:“今日躬逢此盛,见证两位新人喜结连理,实乃幸事。”
目光扫过两人胸前的红花,陈珏笑着说道:“婚姻不是终点,是携手同行的起点。愿你们往后春赏百花秋望月,夏听蝉鸣冬观雪,既能共赴坦途,也能共渡风雨,把寻常日子过出滋味来。”
话音刚落,台下已是掌声雷动。
此时案上早已备好笔墨纸砚,这都是之前联系过的,陈珏转身走到案前,抬手拂过宣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踏足婚宴,红烛与墨香交织的气息,带着喜庆欢快的氛围,笔锋饱蘸浓墨,略一沉吟便落笔疾书。笔锋温婉,三行诗句一气呵成。
待最后一笔收锋,范敬之率先喝彩:“好字!好诗!”摄像机将陈珏的诗句纤毫毕现的展现在现场的大屏幕之上,只见宣纸上的诗句重章叠句,古朴雅致,竟有几分先秦竹简的韵味。有白发老者捋须赞叹:“这体例…… 倒像《诗经》里的调子,多少年没见过这般纯正的古风了!”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花怒放千万朵,色彩鲜艳红似火。这位姑娘嫁过门,夫妻美满又和顺。桃花怒放千万朵,硕果累累大又多。这位姑娘嫁过门,早生贵子后嗣旺。桃花怒放千万朵,桃叶纷呈真茂盛。这位姑娘嫁过门,齐心携手家和睦。
轻轻将手中常用的玉兰蕊狼毫混金笔阁下,李逸雅双手捧着陈珏的玉修印,轻轻在丹泥按了按,端端正正的印在了卷轴上。
将手中的印章递还给李逸雅,陈珏转身面向新人,指着诗稿续道:“这《桃夭》便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灼灼其华’是初嫁时的明媚,‘有蕡其实’是岁月里的丰盈,‘其叶蓁蓁’是家族绵延的根基。” 他顿了顿:“如方才所说,日子久了,便知这‘宜室宜家’四字,希望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袁明和范梦琪捧着诗稿,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范梦琪轻声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话音未落,便红了眼眶:“先生的祝贺与诗句,我们都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