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先生的眼疾是真的大好了,每一步棋都下得如此刁钻,害得我老是顾此失彼。”白莜小声嘟哝道。
她桃腮柔嫩,唇瓣樱粉,曼理如玉,乌发如云,美眸更是黑如夜星,何人能与之争奇斗艳呢?
“下棋得心平气和,不可急躁。落子之前,既要在心里推演自己接下来的棋路,还得考量对手的。看似是黑白棋子间的对垒交锋,实则亦如战场般充满着血雨腥风,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阿莜才刚刚接触,手还生得很,多下下就好了。”
云末面如傅粉,气质淡雅如翠竹,声音清润悦耳,尾调中流淌着若有若无的忧郁哀愁,指尖夹着的漆黑圆棋,反衬出他的霜雪冷肤。
衣袍虽朴素,却不遮其俊美,反倒有一种返璞归真之美,仿佛不曾沾染世俗的天宫神仙。
秋窈边咔嚓咔嚓地啃着清脆多汁的大梨,边和白蒲一起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观战”,顺便再欣赏欣赏对弈二人的绝世美颜。
不过,俩孩子对围棋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只觉得嘴里的青梨特别甘甜可口,叫人吃完一个还想吃下一个。
“不下了,我去村口看看!先生在后面慢行。”白莜撂下话便急急忙忙地踩着滑板跑远了。
秋窈、白蒲见状,顿时就急了,攥着才咬了一半的梨子,也都立马火急火燎地站上滑板追人去了。
“太不稳重了,小孩儿就是玩心大。”云末气定神闲地把黑白二棋分别装回了棋奁后,方才骑上一匹枣红健马追赶而去。
未及四人奔至村口,胜负便早已见了分晓。荆婗、九巽带人从叛军左右两翼悄悄扑杀,杀得王樯等人霎时阵脚大乱,连阵列也难以成形,只能且战且退,打算从东南方向逃跑。
狒柑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随即领着二百骑卫出阵,截断了叛军的去路,使得他们插翅难逃。
王樯也是有几两傲骨的,内心非常接受不了自个儿被一群“泥腿子”打败的事实,便想着死战到底、誓死不降。
可是,他手底下的兵卒们却没有那么“高尚”的节操,一个比一个投降得快,甚至连王梼这个同姓亲族也迅速转了“舵”,投诚到敌方阵营去了,转眼间就把他孤立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这仗打来打去,竟然打了个“寂寞”,实在是令王樯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不已,但大势已去,他也没那个力挽狂澜的能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沦为了俘虏。
叛军来时约莫有千人左右,一番激战后,还余下大概半数人成了阶下囚。红柳村这边的伤亡人数则不足三十。
狒柑作为村卫队的卫长,立即下令将众俘虏收押进村尾的监仓,并记录己方牺牲卫士的姓名,以便后续抚恤其家人。
天气闷热,蚊蝇众多,容易滋生时疫,村卫们不得不把战场上的尸体集中焚毁,再于四处撒上草木灰消毒。
与此同时,村中的大夫荆姜也带着十几个学徒来到,抬走了因疼痛而不断呻吟的受伤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