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又重归宁静,余下众人见狐野逃之夭夭了,因此也都不再闲话,其后三三两两地四散而去,而白莜这厢“三大一小”的交谈也已结束。
“那小女君、飞乙、端岚,鄙人这就告辞了,来日再登门叨扰。”阎危说罢便利索地告辞离去了。
云末长身玉立于村门前送行,身姿挺拔如松,长袍飘逸若仙,俊美好似熠熠明珠,引得路过之人频频回首偷看。
“先生,你站在这儿影响交通了,大家光顾着看你,都无心做事了。”白莜打趣道,笑容嫣然似春花艳艳,容颜绝美若星月之仙。
“阿莜怎知他们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明明自己长得粉雕玉琢,跟个小仙子似的,比我好看出百倍千倍,还非说是我搅乱了他人的心神,真是越发调皮了,居然学会揶揄人了?”
“嘻嘻,先生又不是老古板,难道连句戏言也听不得吗?”白莜俏皮地对他眨了眨亮晶晶的美眸,直眨得云末心软不已,只好笑着默认了。
这时,榴榴正好过来禀告说:“监仓里也有不少俘虏受了伤,荆大夫让我过来问问,要不要给他们也治治?就那么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伤及性命。”
“当然得治啦。榴阿姊,你回去告诉荆大夫,无须吝惜草药,直到治好为止,那些俘虏留着还有用呢。”
“好嘞。”榴榴旋即又戴着斗笠返身走入了热辣辣的阳光中,她本打算走着回去,但中途恰巧碰上一辆给村中牲畜运草料的牛车,于是便轻巧地爬上捆扎得高高的草垛,搭了趟便车。
蛙鸣蝉噪,光阴似箭,转眼间兰月已至。
田间地头顿时繁忙无比,入眼皆是劳作之景,人人都兴高采烈地忙着薅花生,分享着丰收的喜悦。就连那群俘虏也被人押去了田里干活,“白养”了他们这么久,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除了王樯和王梼这两个富家子弟,其他俘虏都是贫苦门户出身,见红柳村的人不仅不苛待他们,还日日给饭吃,甚至比叛军的伙食还好,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感激,干起农活来也是极其卖力、毫不偷懒懈怠。
王樯见属下们如此听话,个个跟柔顺的绵羊似的,内心就感觉非常不得劲,不由得想着:“这些人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谁的兵了?人家叫干活就干活,一点儿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莫非是存了‘琵琶别抱’的心思?”
一存了这样疑神疑鬼的念头,便觉得这些兵卒像极了墙头草,胸中全无忠诚二字,干脆丢下他们独自逃走算了。因此,他当即寻到同样身陷囹圄的族人王梼,一起偷偷摸摸地商量起“越狱”之事。
王梼也早就受够了不得自由的日子,遂与王樯一拍即合,共同暗中策划着该如何出逃,左思右想之下,便想到了春霞这个相好之人。
而春霞自从王梼被俘之后,便设法揽下了给犯人送饭的活儿,借着这个便利,几日后的一天夜里,她便趁机偷了狱卫身上的钥匙,协助二人攀墙逃离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