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长,扫一眼便知全貌。刘协想“离家出走”来找白莜,但自己身边的人又看得紧,实在是难以寻到办法脱身,只好通过写信的方式,向她“远程求助”。
“主人要怎么做?”小白卧在铺着草席的猫窝里,懒懒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眼角处还挤出了几滴泪花,冰蓝猫瞳恰如水晶明珠般澄澈,但由于困意袭来,此时其上却萦绕着几缕袅袅仙雾,也凭空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去也无妨,就当是出趟远门好了。刘协那个亲王的封号就是个虚名,连块儿正儿八经的封地也没有,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
恐怕何太后心里仍存着要杀死他的念头,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愿意放弃自个儿的皇族身份,那我也只能选择成人之美,去把他救出来好了。”
她旋即放下信纸,把煤油灯的火光又调暗了些,而后才拖着木屐,拎着灯罩上的提手,将之挂在了房门后的木钩上。正是仲夏之时,天气闷热,飞虫不绝。
但凡屋内有个一丝半点儿的光亮,那些长着翅膀、形态不一的虫子们就跟闻着肉味儿的野兽似的,争先恐后地全往窗棂上扑去,幸好窗扇外还有一层草帘阻隔,不然这晚上也甭想有个安稳觉睡了。
“那小子很聪明,心眼儿也不坏,主人想救就去救吧。”小白迷迷糊糊地说完,便枕着爪子睡着了。
白莜随即也掖好床帐,平躺在了清凉的竹席上。飞蛾振翅拍打帘子的声音犹如落下的雨点,簌簌在耳,煞是扰人不已。
白莜本还打算静思一下,但思绪全被那可憎的蛾子弄乱了,无奈之下,只得闭上美若明星的眸子酝酿睡意。
这边黑夜沉沉,灯火俱昏;那边的并州刺史府内,却仍燃着亮如白昼的烛火。
州牧董卓和幕僚李儒正在房中密谈,只听见一个粗哑浑厚、充满威严的男声响起:“军师觉得洛阳城内形势如何?”
“宦官不除,士人怎会轻易善罢甘休?更何况少帝软弱,朝堂上又多了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少不得又要重蹈外戚弄权专政的覆辙。不出三个月,京中必会生变,主公只须静观其变、顺势而为即可。”李儒恭敬地回答道。
“你一向料事如神,想来这次也定不会说错,只是天下诸侯众多,凉州的马腾也气势正盛,本官怎么才能更进一步呢?”董卓的话说得虽十分隐晦,但也不乏野心勃勃之意。
李儒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董卓太过贪心,但也不能不搭理他,于是就小心地说道:“主公只要能始终取信于大将军,就绝不会少了插手京师事务的机会。
何进贪财好色,主公再多送给他些金银财宝、绝色美人,那他那边一旦到了用兵之时,也定不会忘了您。”
董卓听罢,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就叫李儒回去了。
次日清早,他便依李儒所言,命手下人给何进送去了几大车珍贵的礼物,之后就一直在军营中厉兵秣马,偶尔还会大摆酒席犒劳兵卒,因此,在军中的威信也愈来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