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藏、派罗自是欣然应允,于是三人一同来到电梯门前,揿亮了按钮。
升降机迟迟未落下,白莜和派罗无聊地想打盹;半藏倒是神采奕奕,讲起了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逗得周围人咯咯直笑,甚至于他那颗闪亮的头颅也成了笑料之一。
“半藏哥哥,你可真能侃,说了这么久,都不带卡壳的。”白莜说,“依我看,你可比曲艺演员还要厉害三分呢!”
“‘曲艺’?那是什么?”半藏嘟哝道。
“可能是一种艺术形式,”派罗小声说。他依稀记得,曾在一本破旧的书里见过这两个字,此时却像是失忆了似的,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本书。
“不知道,我顺口说的,”白莜不在意地说。
其实她也弄不明白自个儿脑子里,为何会蹦出两个陌生的字眼。当她愈发深入思考时,脑筋竟还会隐隐作痛,索性也就不再钻牛角尖了。
叮的一声脆响过后,层门打开了,穿着红色制服的女电梯员彬彬有礼地说,“你们好,请问要到哪层?”
“一百层,”半藏说完,便把箱子放在脚边,耸耸宽阔如山的双肩,又捶了捶发酸的胳膊。
白莜和派罗安安静静地站在扶手杠边,显得十分乖巧可爱。白莜尤其引人注目,她漂亮如天使的面孔,在狭窄的轿厢里,好似明灯一般辉煌耀眼。
短短一分钟里,电梯员小姐偷瞧了她不下一百次,因此,也不小心忘掉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层门仍然洞开着,乘客们以为她在等人站满,就都没出言提醒。
直到两个小孩猛地冲进电梯,她才反应过来,脸颊顿时红得滴血,低着头背对众人,不好意思地说,“小朋友,要去几楼?”
“大婶,一百楼,”奇猗一边大声回答,一边抱着两小箱巧克力球躲开糜稽站的位置,正好挪移到白莜身边。
他瞅见地上有个大箱子,就顺手把巧克力箱摞了上去,刚想吃颗巧克力球解解乏时,却劈面挨了一记重锤。
“啊——”奇猗惊呼道,“为什么打我?”
“老娘如此青春貌美,”电梯员小姐说,“给我好好地叫‘姐姐’呀!”
“小气,一个称呼而已,”奇猗捂着脑门,委屈巴巴地说,“至于置这么大的气吗?!”
“奇猗,让你嘴欠,”糜稽哼笑着说,表情神气活现,仿佛一只胖嘟嘟的加菲猫,“总算受到教训了,以后还是长点儿记性吧。”
“呸,幸灾乐祸的家伙,”奇犽咬牙切齿地说,“我今后再也不叫你二哥了!”
“不叫就不叫,”糜稽说,样子看上去尤为烦躁,“我才不稀罕呢。”
之后,大家都不吭声了,只有电梯上升的嗡鸣声在闷闷作响,连半藏这个爱说话的人,也闭紧了嘴巴。
没人想去再挑起另一场争吵,最妙的办法便是不言不语。
不一会儿,一百层到了,电梯员小姐的怒气也消解了不少,她朝着白莜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还抢着把装有花草的纸箱搬到了轿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