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帕里士通还能跟伊尔迷打个有来有回,后来打着打着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实战经验欠缺,招式大多华而不实,像个没经历过风雨的贵公子一般,哪里敌得过伊尔迷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身手呢?
于是,帕里士通猛地向后跳跃而去,刹那间与伊尔迷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伊尔迷面不改色地紧追不舍,犹如一只机敏健硕的大猫——黑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神色沉静且清冷;玉竹般明显的指节紧攥着两三颗锋芒凛凛的银白色念钉。
他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嗖地闪身至帕里士通面前,却又在下一瞬腾地飞身躲远。
不为其他,只因对方忽然变出一支琴弓,并且放出了无数只银灰色的小老鼠。
伊尔迷心里清楚——那应该是念力所化的“念鼠”——所以不准备贸然出手,只是不远不近地观察着。
帕里士通洋洋得意地微笑着,仿佛已经派遣出了千军万马,只待手中琴弓一挥,便能叫敌人灰飞烟灭。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do——”
琴弓轻轻在空气中一划,好似划在了无形的琴弦上,发出一声经久不息的低沉声响。
与此同时,老鼠们也尽皆变幻了形态——头戴蒺藜铁帽;身披金色铠甲;两只前爪握着荆棘长矛;后背上还背着个小巧的精致琴盒。
伊尔迷拧紧秀丽如月的双眉,心底烦躁不已,因为他极其讨厌老鼠这种善于搞破坏的生物,一瞧见就忍不住想要将它们斩草除根。
他稳如泰山地站着,黑发浮浮沉沉、飘曳若柳,双手紧握成拳,指缝间的念钉已是蓄势待发。
老鼠们好似滚落一地的小豆子,争先恐后地奔向伊尔迷,不时发出尖细的吱吱声,听得人寒毛直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伊尔迷倒是不感到害怕,只是觉得非常反胃,即使那些小老鼠们看上去十分可爱,也无法打动他那颗冷傲的心。
他大把大把地挥撒着念钉——颗颗命中、弹无虚发——眨眼间便钉死了一大片老鼠,而那些给钉死的老鼠也都瞬息间化作烟雾消失了。
帕里士通见老鼠们无法近前,只好又想了个招,右手高高抬起,带动琴弓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说,
“la——”
随着那高亢的声调,小老鼠们纷纷将荆棘长矛抛向伊尔迷,接着打开背着的琴盒,齐齐演奏起了音乐。
那乐声古怪极了——激昂而庄重、凄凉又呜咽,犹如一把重锤敲击于听众的心灵之上,令人觉得莫名难受心慌。
可是,纵然捂住耳朵,乐声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双耳,而且一声比一声诡异,比次声波还要叫人难耐。
帕里士通依旧笑呵呵的,显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观台下的观众——大多是东倒西歪的模样,能安然无恙坐着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伊尔迷冷冷地盯着帕里士通,耳孔处有血迹流出,他随即拔出衣摆上的两颗念钉,干净利索地插在耳后,封住了自个儿的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