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承愿录》写到第三百二十一页时,阿桃在共生桃树下发现了第一片泛着银光的蝶翼。那翅膀薄如蝉翼,脉络间流转着星斗的轨迹,边缘还沾着混沌雾气凝成的水珠。她将翅膀凑近护灵玉,玉片上的桃花纹路突然化作无数光点,顺着翅膀的脉络涌向混沌边界。
“是星斗的力量在召唤。”阿砚握着诚澈剑走来,剑身的“星”字刻痕与蝶翼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映出小星师叔当年夜观星象的画面。星图中某颗黯淡的星辰突然亮起,星芒化作光蝶,顺着共生网络飞向人间。
阿萤的鎏金软剑突然悬浮在共生网络枢纽上方,剑身上的太虚纹路与星图同步流转:“北斗第七星移位了。”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激动,“这是天地灵根真正连成一体的征兆。”
往生镜中,北斗七星的斗柄缓缓转向共生桃林的方向。每颗星辰都落下一道星辉,注入混沌花海与人间桃林的交界处,那里竟长出了一株通体透明的星桃树,树根扎在两个世界的土壤里,枝头同时开着星花与混沌花。
“是天地共生树。”阿桃的龙形虚影从印记中飞出,鳞片间泛着星辉与雾纹。她将那片银光蝶翼按在树干上,蝶翼瞬间化作星芒,顺着树干的纹路注入树根,混沌边界的光膜因此多了道星芒编织的结界。
诚澈剑的刻痕突然全部亮起,罗诚、苏清鸢、阿澈、小星的剑魂虚影依次浮现,与太虚七子的印记产生共鸣。“当年太虚七子埋下的星种,终于发芽了。”罗诚的虚影轻抚树干,“它能引动星辰之力,平衡混沌与人间的灵气。”
话音未落,问心铃突然发出清越的长鸣。铃芯的往生镜中,混沌深处的雾海里浮现出无数光点,那些光点竟是凡人未曾寄出的愿笺——因战乱被烧毁的家书、因怯懦藏起的情书、因夭折留在襁褓中的祝愿。
“这些愿笺被混沌灵气保存了千年。”阿萤的鎏金软剑绕着共生树转了一圈,“它们在等星斗的指引。”
阿桃的龙形虚影突然冲向往生镜,鳞片间泛着愿笺的微光。她将护灵玉按在镜面上,玉片化作无数光点,顺着星辉涌向混沌深处。光点所过之处,愿笺的墨迹重新显现,化作光蝶群,载着尘封的牵挂飞向人间。
有只光蝶落在阿砚掌心,翅膀上写着:“爹娘,原谅女儿不孝。”那是百年前战乱中失踪的绣娘所写。光蝶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的绣花针,针尾系着段褪色的红绳,正是绣娘出嫁时母亲所赠。
“它们需要被听见。”阿桃轻声道,护灵玉的光芒透过光蝶,落在绣娘的故居遗址。废墟上突然长出一株星桃树,枝头的花苞绽放时,飞出无数光蝶,翅膀上印着绣娘刺绣的模样,针脚间流转着母亲的呼唤。
三日后,有位老妇人在废墟前遇见了绣娘的虚影。虚影将红绳系在老妇人腕间,轻声说:“女儿在混沌里开了绣坊,用星桃花瓣绣了百双鞋,每双都垫着母亲给的棉。”老妇人摸着红绳上的星尘,含泪笑了。
阿砚将诚澈剑插入共生树根,剑身的刻痕渗出金色汁液,顺着树根流向北斗七星。汁液所过之处,星辰的光芒愈发璀璨,混沌深处的愿笺化作流星雨,落在人间的每一片土地上。
“这才是真正的魂归太虚。”阿萤望着漫天划过的愿力流星,“让所有未完成的牵挂,都能在星斗的指引下,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诚澈剑的刻痕在星辉下泛着温润的光,映着共生树的透明枝干,映着光蝶群载着愿笺飞向人间,映着阿桃腕间龙形印记与星辰的共鸣。阿砚知道,只要这棵树还在生长,这片天地就永远不会失去连接——就像星斗永远指引着光蝶,就像愿力永远能跨越界限,就像所有未说完的话,终将在星光下,找到属于自己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