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庶、崔林看到这第二只体型稍小、却同样神异非凡的巨虎现身;
不由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认知底线被又一次狠狠击穿!
一只通灵巨虎已是旷古奇闻,足以载入野史杂谈!
这竟然还是一对!公虎雄壮威猛,母虎虽带伤却灵性不减!
这样的异兽,寻常人一生能窥见一鳞半爪、听闻一丝传说已是天幸;
此刻竟有两只活生生地、如此近距离地出现在眼前;
并且与人类,尤其是与陆渊兄妹,表现出如此难以置信的亲近!
护卫和小厮们更是忙得人仰马翻,刚刚因军队撤退而稍有平复的马匹;
再次被这新出现的巨兽气息吓得惊恐嘶鸣,四蹄乱蹬,他们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连拉带拽,低声呵斥着安抚;
他们看向那对巨虎和陆渊的目光中,敬畏之色愈发浓重如实质;
心中甚至隐隐生出一丝荒谬绝伦却又真实无比的“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毕竟,放眼天下,可不是谁家公子小姐都能让这等山中之王、林间霸主如此俯首帖耳、甘为守护的!
马车里,崔钰的母亲谢氏透过车窗缝隙,眼睁睁看着女儿竟被小茹牵着;
一步步走向那两只散发着原始野性气息的巨兽,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一把死死抓住身旁崔老夫人的手臂,声音无法抑制的有些颤抖:
“姑母!那……那老虎毕竟是未经驯化的野兽!野性难测!钰儿她还那么小,万一……万一……”
崔老夫人虽也心惊肉跳,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但毕竟阅历丰富,心性更为沉稳。
她强自镇定地反手拍了拍儿媳冰凉的手背,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车窗外那超乎想象的场景;
声音虽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放宽心,稳住心神。
你仔细看茹丫头那神情,分明是旧相识,心中有底。
她是个稳妥孩子,既敢带钰儿过去,必有她的把握,断不会让钰儿涉险。
再说,”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远处静立观察的陆渊;
“陆小先生就在一旁看着呢,你何时见他做过没把握、不计后果的事?”
坐在对面的徐老夫人也终于从一连串的冲击中稍稍回过神;
望着窗外那人虎和谐的景象,声音里充满了沧桑与感慨,喃喃叹道:
“活了这么大岁数,自认也算见识过些风浪……可真是……一辈子的奇事、怪事、想都不敢想的事,都赶在今日见全了。
这陆小先生……怕真是天上星宿下凡尘吧……”
此时,苏云卿已步履轻缓地走下马车,来到华佗和陆渊身边站定。
她心思细腻如发,目光敏锐地观察着那只“虎夫人”略显蹒跚的步伐,轻声提醒陆渊,语气中带着关切与推测:
“渊儿,你仔细看那母虎,行动之间似乎仍有滞涩,不如公虎那般矫健。
它们不远千里,悄然追随至此,莫非……
是它的伤势有了反复,或者愈合不佳,特意又来寻你相助了?”
陆渊刚将医疗器具仔细归拢妥当,闻言心中一动;
立刻顺着师娘的目光望去,果然察觉到“虎夫人”行动间的细微异常。
他转头看向师父华佗,眼中带着征询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师父,您看……既然机缘巧合在此遇上了,要不您老屈尊,再费心给这位‘虎夫人’仔细瞧瞧?
看看它恢复得究竟如何,弟子当初仓促间的处理可还妥当?有无疏漏之处?”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既能验证他之前的救治效果;
更能让师父这等神医亲自观察这等异兽的生理特征与恢复能力。
华佗闻言,那双阅尽沧桑、洞察入微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浓烈如孩童般的好奇与兴奋光芒;
甚至连呼吸都因激动而微微急促了一些!
他一生钻研医道,穷究医理,甚至不惜冒险解剖动物乃至人体以求窥见生命运行之真谛;
但给活生生的、如此神异非凡、堪称遗种的巨虎诊脉看病,辨析经络;
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天赐良机,足以令任何医者疯狂!
他激动地下意识一捻颌下花白的胡须,竟因用力过猛不小心拽下了几根;
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却毫不在意那点微痛,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颤音:
“善!大善!嗯……这老虎前肢不知结构与人有何异同,宜不宜诊脉?
待为师想想,或可观察其舌苔色泽,触摸其腹背以感知内里气息流转;
细探其呼吸韵律与体温变化……
人与走兽,虽形体迥异,然经络气血运行之道,或暗合天地至理,有相通之处!
此乃验证古之‘天人感应’之说、探究医道生命本源的绝佳机缘啊!千载难逢,千载难逢!”
老人此刻搓着手的模样,哪里还像一位名满天下、沉稳持重的神医;
反倒像个即将得到梦寐以求新奇玩具的赤诚孩童,兴奋与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另一边,两只巨虎见到小茹带着两个小丫头靠近,也表现出明显的友善。
“大家伙”用它那颗硕大无朋的头颅,极其轻柔地蹭了蹭小茹的手臂;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亲昵又未让她感到任何不适;
而性情更显温顺的“虎夫人”则顺从地低下头,甚至微微侧过脖颈,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展露出来;
任由小茹那带着些许试探的手指抚摸它颈侧光滑如缎的皮毛。
在小茹温和的鼓励和以身示范下,圆圆和崔钰也终于鼓起了天大的勇气;
两个小丫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伸出微微颤抖、如同初生嫩芽般的小手;
屏住呼吸,极其轻缓地触碰了一下“虎夫人”额前那瑰丽而威严的“王”字斑纹。
触手所及,是意料之外的温热,以及那皮毛之下充满生命力的弹性与坚实。
这奇妙的触感让两个小丫头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先前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难以言喻的新奇与兴奋,小脸上甚至露出了羞涩而惊喜的笑容。
孙峦则早已像个小检查官般,灵活地绕到“虎夫人”的身后;
小心翼翼地扒开它后臀处厚实浓密的长毛,踮着脚尖,仔细查看着当初陆渊为它清洗、缝合的伤口区域。
虽然厚重的毛发下疤痕依然清晰可见,但皮肉确实已经基本愈合;
只是“虎夫人”在行走时,那条受过伤的右后腿似乎仍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完全受力落地。
孙峦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以她有限的见识也看不出更深层的名堂;
便仰起头,对着正舒服地眯起眼睛的“虎夫人”认真地说道,小脸上满是郑重:
“虎夫人,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哦!
我哥哥现在可是拜了超级、超级厉害的华佗爷爷做师父呢!
华佗爷爷的医术,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天下第一厉害!
让他老人家亲自给你看看,保证你能好得更快、更彻底;
以后跑起来、跳起来,肯定像大家伙一样威风凛凛,谁也追不上!”
说着,她转过身,对着华佗、苏云卿和陆渊三人的方向用力挥舞着手臂,清脆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
“师父!师娘!哥哥!你们快过来呀!别光看着啦!
虎夫人好像还没完全好利索,走路还有点别扭呢!
你们快来给它仔细瞧瞧嘛!它肯定也愿意让你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