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坐于阵眼,他没有急于冲击境界,而是先静心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状态。那位紫金道袍的丹尊在虚空中刻下最后印诀的画面反复浮现 —— 那是对丹道本质的终极叩问。
“丹道不止于炼药,更是勘破天地法则的钥匙……”
陆尘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勾勒着那个印诀。忽然,丹田内的金丹轻轻震颤,其上缠绕的星纹与印诀产生共鸣,一股灼热的气劲顺着经脉窜向指尖 —— 竟是《焚天炎典》的灵力轨迹。
“星火引” 的金色火苗再次腾起,却比之前更加凝练。陆尘凝视着指尖跳动的火焰,脑海中闪过丹尊以九味天火炼药的画面,那九味天火在丹尊掌心流转时,并非一味狂燃,反而如活水般彼此调和 ——
青木火温润如春水,淬炼灵草根茎;离明火炽烈似骄阳,逼出药液杂质;太阴火幽冷若寒霜,凝固丹形锋芒。原来控火的极致,从不是以力压服,而是如医者用药,辨明每簇火焰的 “药性”,或补或泻,或攻或守。
陆尘望着指尖那缕凝练的金色火苗,忽然明白:自己先前练 “星火引”,不过是学了控火的形,却未悟其神。丹尊能以天火炼活药,靠的正是对 “火之性情” 的通透理解。
“星火可燎原……”
他猛地掐动法诀,金丹内灵力骤然涌向指尖。金色火苗轰然暴涨,不再是温顺的细线,而是化作尺许高的火舌,火焰边缘泛着淡淡的赤红,竟是引动了天地间的火属性能量!
“滋啦 ——”
火舌舔过修炼室的石壁,坚硬的岩石竟被灼出焦痕,散发出硫磺般的气息。陆尘心中一凛,这股力量远超 “星火引”,却也更加难以掌控,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如潮,几乎要冲破束缚。
“控火之术,在于神而不在于力。”
识海中响起丹尊的低语。陆尘连忙收敛心神,将《丹尊圣经》中 “调和药性” 的法门融入控火 —— 他不再强行压制火焰的狂暴,而是以神魂为引,顺着火舌的脉络注入细微灵力,如同丹师调和灵药的阴阳。
奇迹发生了。
那团躁动的火焰竟渐渐温顺下来,赤红边缘泛起流转的金边。陆尘指尖轻弹,火焰骤然分裂成三股,如同三条小火龙在掌心盘旋,彼此碰撞却不湮灭,反而激发出更精纯的热能。
“《焚天炎典》第二式 —— 燎原势!”
随着心念落下,三股火焰猛地炸开,化作漫天火雨。虽只有丈许范围,却在石壁上灼烧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陆尘收势时,掌心已被灼出细密的水泡,但眼中却燃着兴奋的光芒。
“星火引” 如细针穿线,指尖凝出的火苗虽小巧精纯,操控时灵力,更擅于以点破面;而这 “燎原势” 却似野火过境,火焰暴涨丈许,边缘翻涌的赤红焰浪能瞬间吞噬半丈范围,威力足比 “星火引” 强上五成有余。
只是这般威势代价不小 —— 方才短短三息,耗去的灵力便抵得上 “星火引” 百息之功,经脉中更传来阵阵灼痛,显然是灵力奔涌过急所致。前者胜在灵动持久,后者强在爆发覆盖,一巧一刚,恰似丹道中 “文火慢炖” 与 “猛火急攻” 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