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情虽略显疲惫,但眼中精芒未减。他迅速取出一只温玉瓶,小心地将其中两滴地窍药火之精收起封存。
做完这些,他不再犹豫,将剩余的一滴药火之精纳入口中。
药液入腹的瞬间,如一颗沉重的汞丸,沉甸甸地坠向脐下三寸的枢泉穴。当它触及那处仿佛由万年玄岩构筑的窍穴壁垒时,磅礴的药力才轰然释放!
那不是灼热,而是如同大地深处熔岩般厚重凝实的能量洪流,带着令人心悸的沉浑之力,缓缓压向脐下三寸的枢泉穴。陆尘身躯微微一沉,仿佛瞬间承载了千钧重负,腹部传来深沉的胀痛,五脏六腑都感到一种缓慢而持续的挤压感。
他屏息凝神,额间不见汗渍,唯有眼神愈发深邃。神识内观,清晰地“看”到那暗黄色的药火之精如同具有灵性的地脉之息,化作无数道凝练厚重的能量,似水银泻地,又似深根蔓延,无声无息地包裹、渗透着那处仿佛由万年玄岩构筑的窍穴壁垒。
这壁垒致密无比,抗拒着一切外力的侵入。陆尘不急不躁,双手在身前结出《丹尊圣经》中记载的印决,体内灵力依照特定轨迹缓缓运转,配合着药火之精的渗透。
他引导着这股力量,如同春雨润物,又如磐石滴水,以绝对的耐心和精准的控制,让那凝练的能量一丝丝、一缕缕地渗入壁垒极其细微的缝隙之中。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药力渗透得极慢,每一次细微的进展,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和灵力去维持那种精微的渗透状态。壁垒在药力的持续浸润下,从最深处开始,发生着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质变,其致密的结构正在被同化、被软化。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陆尘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缓慢而坚定的渗透过程中,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全部精力都用于维持着灵力与药力的完美协同,引导着它们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瓦解着那看似不可摧毁的关隘。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渗透的药力积累到某个临界点时,坚固的壁垒终于从内部发出了无声的哀鸣。仿佛冰消雪融,又仿佛致密的岩石在亿万年的地脉滋养下化为了沃土,那层隔绝内外的屏障,就这般自然而然地、彻底地消融开来。
“嗡——”
一声低沉浑厚的嗡鸣自陆尘体内传出。霎时间,一股精纯、厚重的力量,自洞开的枢泉穴中汩汩涌出。这股力量温和而磅礴,瞬间流遍全身,先前所有的胀痛与沉重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稳固。
陆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蕴,流转着沉凝厚重的意韵。他仔细体会着肉身蜕变,骨骼如历经千锤百炼般密实坚韧,泛着温润玉泽;
肌肉纤维虬结盘绕,暗藏山岳般沉稳磅礴的力量;五脏六腑被温和厚重的元力滋养得异常强韧,灵力负荷倍增。周身气血奔涌间带着独特的沉凝韵律,仅是略一握拳,皮膜下便涌动着生生不息的磅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