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国是一个繁荣的国家。墨子彦原以为【虚无】Ix的阴影笼罩下的世界应该是死气沉沉的。
她披上了潘多拉的欺瞒幕布做成的兜帽披风。墨子彦知道,这个世界注定堕入虚无,她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所以她将自己隐藏起来,寻找可以利用【虚无】命途能量的方法。
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不知年数。
她看到出云被来自高天原的“八百万神”入侵,出云国的人们选出十二位英雄,折剑七万三十三柄,铸以为尊,“护世诏刀”十二名。十二英雄拿着十二柄刀,斩杀不同的神明,获取不同的权能。
【真】、【天】、【鸣】、【岚】、【霜】、【命】、【烈】、【觉】、【础】、【千】、【束】、【喰】。
墨子彦发现,这十二柄刀的权能放在外界堪比普通令使的实力。
“主人,这不是【虚无】的阴影笼罩下的世界吗?怎么会有权能如此多样的武器?”雅典娜问道。
“因为一切自性均为空性。”墨子彦回答说,“我已经掌握了许多不同的命途能量,在对这些不同命途能量的研究中,我发现它们的存在都是相同的,它们都是虚数能。”
“但是,因为星神开辟了命途,所以机缘巧合之下,这些本该相同的虚数能具有了不同的特性,但它们的存在依旧是虚数能。换句话说,如果宇宙中没有星神,它们本不会有任何不同。”
“这就是‘存在先于本质’,而智慧生命们总会把这些后来才出现的‘特性’或者‘本质’当做原来就有的东西,无论是命途还是周围的环境,或是智慧生命自身。”
“所以【虚无】的Ix才会认为‘存在’并无意义,因为一切本就是相同的,所有的不同都来自智慧生命的定义和认知,即‘所感知到的一切’。”
“打个比方,就像我用纳米金属粒子形成各种不同的事物,其实它们都是纳米金属粒子,只是被我赋予了特性而已,这个过程就是‘空’,就是【虚无】。”
“那么,在【虚无】的阴影下,这些多样的权能的存在就并不奇怪。因为【存在】即【虚无】,【虚无】即【存在】。”
墨子彦看着十二名英雄举着十二名诏刀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直至……
它们被尽数折断!
出云国的繁荣不再,一切净失。
最终,出云国折剑一十二名,终铸“负世诏刀”,二名。
其一为【始】,握在出云国的最后一位幸存者手中,那是一位身着白色和服,披着紫色长发,头长赤红双角的女人。
墨子彦认识她,她是原来【鸣】的持有者的女儿,唤作雷电芽衣。
其二为【终】,立在世界的尽头,好似一座巨大的剑冢。
雷电芽衣手持着【始】,不断地挥刀,她的目的,是要将【终】斩断。
在墨子彦眼里,这个思路也没错。【始】和【终】里分别蕴含了此世一半的虚数能,只要将两柄刀的能量结合到一起,就能获得出云最强的一柄刀。
事实上,出云从一开始就走在自灭的道路上,每多取一份能量,就意味着要承受更多的【虚无】。最终,这个世界将无法承受这隐藏的代价,这才是它灭亡的原因。
雷电芽衣的体力终究有限,当她挥刀的速度慢了的一刻,周围的“恶鬼”瞬间涌了上来。
墨子彦最终选择显出身形,她一挥手,将那些阴影消弭。看了这么久的故事,她已经有了猜想,但需要雷电芽衣帮她进一步证明。
“你是谁,除了我以外,竟然还有幸存者吗?”在墨子彦力量的影响下,雷电芽衣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不,我来自祂的阴影之外。”墨子彦回答道。
“那你能告诉我,出云,还有救吗?”
“你不是早已知晓,祂的阴影之下,没有世界可以逃脱。”
“对啊,那你说,我挥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因为,哪怕结局早已注定,智慧生命不做完所有能做的努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前进与放弃,本来就具有不同的意义,祂否定的一切,恰恰就是我们的‘存在’啊。有句话说的好,‘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话糙理不糙,对吧?”
“没错,但我还要像祂证明,【存在】的意义不止于此!总有一天,我要将祂斩落!”雷电芽衣说完,就继续挥起刀来。
墨子彦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助,她依然是看客,只在雷电芽衣将要倒下的时候,微微拉她一把。
最终,雷电芽衣站在了【终】的面前。她隐隐蓄力,挥出了【始】最强的一刀。
两把刀撞在一起,双双折断!
芽衣落下了血泪,头上的角逐渐消失,头发缓缓变白,她手上紧握着的,那把断了的【始】,逐渐显现出红色的刀身。
那就是最后的刀——【无】。
然后,芽衣向着天上的阴影,奋力斩出一刀。
整个天幕被红色的刀光撕裂,一切终归于【虚无】。连墨子彦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影响,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她再次睁开眼,站起来时,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她好像站在一片黑色的水面上。
芽衣正背对着她,看着眼前的黑洞。
“你醒了,这里是存在的地平线。”
墨子彦看着已经成为【虚无】令使的雷电芽衣,她笑了,她的证明完成了。
当然,【虚无】的Ix并不会瞥视任何人,所以理论上并没有【虚无】的令使这一说。但是芽衣用她坚定的意志承受了更多的【虚无】,从而获得了令使级别的力量。
这也是墨子彦想要的证明。
“看你的表情,你来此的目的达到了。”芽衣转过身,对她说。
“是的,那你呢?你应该明白,凡人想要杀死星神该有多难,更别说【虚无】的Ix了。而且【存在】即【虚无】,【虚无】即【存在】,就算你真的斩杀了Ix,【虚无】就会消失吗?”墨子彦反问道。
“可总有人要为此努力,不是吗?不然,【虚无】怎么有消失的可能性呢?”芽衣回答,“我会守在存在的边界,阻止每一个将要陷入自灭的人,同时,我也会继续寻找斩杀祂的方法。”
“祝你好运,雷电芽衣,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那时,希望你能成功阻止我。”
墨子彦说完,就在这存在的边界,引动了胸口的命途核心,所用的“锚点”就是她自身【存在】背景下的【虚无】。
由于墨子彦已经占据了多种令使级别的命途能量,所以她【存在】背景下的【虚无】也格外庞大,一瞬间,她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黑色的裂纹,那时自灭的标志。
她用其余的命途将磅礴的【虚无】压下,然后和雷电芽衣挥手告别。
得到【虚无】后,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填满了,别的命途,她也不准备再去寻找。
不过,一切可能并不会一帆风顺。她知道,前面还有最后的敌人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