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薄唇勾起,江寒笙终于看清了自己旁边的‘人’。
黑色的衬衣包裹结实有力的身躯,面色苍白,眉眼薄凉,似有病态。
棱角分明的脸此刻亲昵的挨着江寒笙的脸侧,呼出的冷气一下一下地拂过锁骨,激起阵阵颤栗。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似乎能够透过薄薄的皮肤窥见其中的血管,如果这只手没有放到江寒笙身上的话,他也许会非常喜欢它。
唇瓣被冰凉触碰,青年的嘴被迫张开一条小缝,可以看见,艳红的小舌被迫压着,不成调地呜咽,落在空旷的浴室中。
“放手……”
语调软了很多,身体的异样感着实不让人好受。
冰凉的镜面带来的刺激,让某些地方不断地被压迫,青年几乎快支撑不住身体。
而身后的恶鬼牢牢压迫着他,不让他有一丝逃脱的希望。
“好香…好香……”
恶鬼听不懂人话,只是侧着脸,不断地用嘴唇轻轻触碰着青年的脖颈处,凉意缱绻,丝丝缕缕地将青年包裹。
冷风一直从小腿攀爬而上,将青年浑身都染上冷意。
恶鬼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很喜欢他,想要不断地触摸他,想要看着他哭泣,看着他失神地望向自己,可他不得其中密道,只能不断地、反复地通过触摸青年来缓解内心的渴望。
江寒笙几乎全身都泛起了红意,这鬼不仅用手,还用风,风可几乎是无孔不入的,幸好他并不懂这些,只是凭借感觉触碰他……
“够了…我…冷……”
江寒笙真快冻死了,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口齿不清。
这次,恶鬼终于放开了他。
他知道,人类很脆弱,这个人类更加脆弱,受不住这么多的阴气。
浴袍被重新穿好,恶鬼放开了青年,看着他扶着镜子喘息,红艳艳的唇开合,脸颊泛着潮红。
湿润的眸子低垂,似乎有些生气。
恶鬼忽然有些心虚。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欺负他的。
“对不起……”
这是人类表达歉意的方式,身高1米9的恶鬼这个时候低着头,像个可怜宝宝。
江寒笙能感觉到,体内的阴寒之气一遍遍冲刷身体,将某种炽热冲淡。
江寒笙没理他。
这鬼太过分了……
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恶鬼更加无措,他只是想离他近点,他真的好香……
疯狂汹涌的情绪被死死压在眸底,病色的面容多了几分无辜。
恶鬼总觉得不够,他没有彻底地占有他,可他也不知道,青年的全身还有哪里是自己没触碰的。
明明都碰过了,可心里却更加渴望。
不能再碰他了,他会更加生气的……
“噔——”
很轻的敲打声。
“噔——”
第二声。
紧接着,浴室的灯光闪烁,江寒笙也发现了不对劲。
手脚有些无力。
这怪物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冷风犹如遇到很讨厌的东西,刚刚还温和的风一瞬变得凛然无比。
顺着浴室的门缝,汹涌而出。
江寒笙甚至能看到瓷砖上浅浅的刮痕。
恶鬼苍白的手重新按上了青年的后脖颈,冷气顺着浴袍游离在脊背,接着汇聚到后脖颈,连带着身体的阴寒也消失无踪。
一个极细的黑点缀在后脖颈处,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它是极深的黑。
江寒笙有些晕,就跟当初遇见电锯人一样。
“明日乘舟,渡江洗孽。”
“明日沉舟,溺江浸罪。”
在意识的最后,两道声音重合,虚无缥缈,陷入黑暗。
清晨,江寒笙是被闹钟闹醒的。
脖颈处还残留着痛感,身体却舒爽无比。
他仍然穿着那身浴袍,散开的衣领能够清晰地窥见其中的红痕,犹如浸润梅花的白雪,纯净的媚色。
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床尾,镜面清晰地倒映着江寒笙此时的样子。
江寒笙愣了愣,昨夜的低语出现在耳畔,最终,他还是选择容忍。
今日阳光正好,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正轨。
街边的小贩仍是卖力吆喝,车流不息,人来人往。
早餐的香味穿过窗户的缝隙,丝丝缕缕往江寒笙的鼻腔里涌。
肚子传来饥饿感,江寒笙带着所剩不多的零用钱准备去买个早餐。
极恶之地一直隐藏在世界的表面,很少有人会爆出自己曾在极恶之地待过,因为大众认为,那里出来的人都极度危险,个个都是杀人狂。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通常从极恶之地出来的人心理都不太正常,嗜血、狂暴、无视法律,他们会将从极恶之地培养的习惯带到现实来,然后……在‘正’面世界被击杀。
因此,‘正’面世界也设立了专门的组织针对这一类人,没有人知道这些组织成员长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不在你身边。
当然,极恶之地也不缺乏像江寒笙、陈求这些性格相对正常的人,但这群人通常也死得最早。
没有攻击力,柔弱的废物。
再加上他们害怕这个神秘组织,自然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通常来说,他们这群人就处于两面世界都不待见的人。
很多人会隐藏自己进入游戏的事实,也不缺乏想要博人眼球的人主动暴露,只是下场不怎么好罢了。
温和的晨光斑驳,江寒笙刚刚买了一屉小笼包就被迫改道。
「距离极恶之地开启还有10分钟,请您到达昨日登录场地,否则,后果自负!」
「这边郑重提醒,亲亲您的无敌时间已经过去了哦!」
江寒笙若无其事地咬着包子,满溢的汤汁在嘴中回味无穷,豆浆被喝了一半,青年踩着晨光,向远方走去。
A大。
陈求拼命地朝操场赶,好不容易今天没有早八,结果被这个该死的系统叫醒。
他不敢反抗,虽然他只进入过三次游戏,可他知道,反抗的后果……
“陈求!去哪啊?”
身后传来室友的叫喊声,他们觉得陈求最近怪怪的,天天往操场跑,难不成背着他们交女朋友了?
陈求挥挥手,顺滑地开玩笑:“去征服世界!”
身后传来室友的嘲笑声,陈求也不自觉笑了。
他一直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既然遇到了这件事,说不定,他真能解决呢?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百褶裙的女孩目光追随着他。
“A大,目标出发。”
风吹着女孩的马尾,眉眼却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冷冽。
她的手腕上,钟表滴答,此时正好指向8点25分。
算上陈求跑到操场的时间,刚好是8点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