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叫声,寂静的环境,滚烫的热浪,树下的青年眉眼低垂,淡粉的唇瓣抿起,浅色的光斑细碎的打在他的身上,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纯洁而美好。
任谁都不会将他和变态一词联系在一起。
纤长的指尖捏着蓝色信封的一角,蓝色的桔梗别在信封中间,平添温润。
青年轻轻靠在树干上,长身玉立,碎发软软地垂在额前,眼眸清亮,犹如一枉清潭。
系统沉默了一瞬,丢下一句,[你自求多福吧。]
江寒笙不明所以。
直到蝉鸣的聒噪愈发清晰,现场诡异的安静让江寒笙下意识转头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现场诡异的沉默。
江寒笙看向来人,为首的青年脸色实在算不上好,身材高挑,大概1米88左右。
露出的小臂紧实有力,眉间桀骜,现在自带一股锋利,看向江寒笙的时候尤其明显。
不用猜,这种厌恶的疏离感,主角攻没得跑了。
短暂的视线交错,江寒笙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这架势,跟来打架的一样。
应该不至于吧?原主都是几番动作后才得到制裁,总不能到了他这里就直接提前吧!
这才第三封,江寒笙的第一封。
面对极具压迫感的一众人,蒋屹舟眼睁睁看着青年收回了视线,重新低下头,顺便将蓝色的信封藏在了身后。
江寒笙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是一个送情书的好日子。
莫名的,当那双水润的眸子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心跳似乎在一瞬间失衡。
在看到青年怯懦地低下头,顺便将信封藏了回去,一股莫名的烦躁甚至盖过了起初的厌恶。
蒋屹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忽略内心深处微妙的不爽,他想,他该给青年一个警告。
欧阳龚有些诧异地看向江寒笙,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内向了?
哪次不是疯狂地扑到蒋屹舟身边,若不是蒋屹舟实在厉害,说不定真会被对方强制。
好像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欧阳龚挥去脑海危险的思想,静观其变。
江寒笙真的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现在这个情况,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原地磋磨自己。
希望主角攻看在自己今天没做什么的份上,快点离开吧。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头顶的阴影遮住了碎光,将江寒笙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运动过后的灼热气息混杂着成年男性荷尔蒙的压迫,极具侵略感。
捏着信纸的手蜷了蜷,不安地再次往里躲了些。
雪白的后脖颈暴露在蒋屹舟的眼下,不同于他小麦色的肌肤,眼前的青年就像从雪地里娇养出来的精灵,浑身的柔软。
江寒笙迫切地想要快点离开,非常希望这个时候来一通广告电话。
可惜,没有。
手机安静的躺在裤兜里,跟死了一样,连消息都没有。
江寒笙打算豁出去了。
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捏着信封的手紧了紧,飞快的将手伸出。
好巧不巧,信封的另一角碰到了伸过来的手。
蒋屹舟亲眼见青年错愕地抬头,清澈的眸子泛起波澜,淡粉的唇张了张,却没说出一个字。
江寒笙刚想脱口而出的话哽在了喉咙处。
现在的他们,就像一场表白迎来的最好结局。
蒋屹舟像是接受了这场荒谬的表白,而江寒笙也得偿所愿。
可这些都只是角度的问题而已。
信封的一角就要从手中溜走,蒋屹舟看着青年的小动作,快被气笑了。
情书还有送出去又收回的道理?
蒋屹舟都没发现自己的恼怒。
江寒笙则想的很简单,没关系没关系,现在说不出口,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再来。
江寒笙打算收回来就跑,只要他走得快,尴尬就赶不上他。
虽然有点丢人。
短短几秒,江寒笙脑子转得飞快。
皓白的手腕就要从眼前收回,蒋屹舟能看到青年瞬间绷紧的身体,余光看向四周的眼神。
这是打算直接跑了?
蒋屹舟注定不会让他如愿。
猝不及防地拉扯让江寒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腹部被一只手圈住,从前方牢牢环住青年的腰肢,帮他稳定身形。
手腕处的大力将信封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江寒笙只觉的腰腹处硌得慌。
蒋屹舟轻轻用力,将青年直起身,看着那双慌乱的眼睛,突然生起了逗弄的心思。
搭在腰间的手并没有放开,宽厚的手掌落在青年的后腰上,将人拉近了些。
头低了低,搭在腰间的手卡住青年的两颊,将他所有的慌乱暴露在自己眼底。
青年急得眼尾染上绯红,另一只手想要去够掐着他手腕的大手。
却在对方幽深的眼神下,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矿泉水瓶掉落在地,青年不敢去看那双锁定自己的眼睛,眼神飘忽。
“你想去哪?”
如愿看到青年眼中的窘迫,蒋屹舟很是开心。
青年当然不会回复他,鸦羽色的眼睫不停地颤动,线条优美的脖颈被迫仰着,小巧的喉结滑动。
明明刚喝的水,蒋屹舟却再次口干舌燥。
另一边,欧阳龚轻轻咳嗽一声,眼神有些莫名。
你不是来警告人家的吗?现在更像是来干人家的。
这一声咳嗽直接迎来了蒋屹舟凉飕飕的眼。
欧阳龚立马噤声。
行吧,你想怎么做怎么做。
江寒笙倒是没注意到欧阳龚的咳嗽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我劝你在信封拆开之前赶紧走,我怕蒋屹舟会干死你。]
只不过江寒笙了解的干死和系统的不太一样。
江寒笙猜测,这封表白信绝对不是单纯的表白。
靠!早知道不让系统写了,这下好了,坑了自己。
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可系统这样一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能不能……将信……还给我……”
被卡住两颊,青年的声音带着哀求,口齿不清。
蒋屹舟松开了青年的两颊,看着青年带着祈求的目光,那股微妙的感觉又爬上心头。
信封被他从青年手中夺走。
蒋屹舟后退拉开了些许距离。
眼神带着难言的压迫,落在青年微张的唇上。
看着青年细腻的肌肤留下的红痕。
他这样的变态,确实该得到惩罚。
那么自己无论对他做什么,青年都该受着。
蒋屹舟垂下了眼,遮住某种晦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