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朝雨不再浪费时间跟她们争执,再去找一件衣服已经来不及。
叶栩那件芭蕾舞衣胸前完全被撕破,根本没办法穿。
她拿起来端详,裙摆也破了几个地方,还好裙摆好几层,破的地方并不会让人走光。
“来,栩栩,把衣服穿上。”
“这怎么能穿啊!”一旁的女生诧异道。
叶栩对棠朝雨有着天然的信任,听了她的话,二话不说把衣服给穿上。
棠朝雨把自己的舞衣脱下来,她这件衣服里面是吊带纱裙,外面是广袖薄纱,还好叶栩的衣服也是白色。
她用上衣那层纱在叶栩胸口缠了两圈,最后在背后绑了个结实漂亮的蝴蝶结,“转一圈试试。”
叶栩试着做了几个动作,“没问题。”
棠朝雨笑了,拿剪子修剪了一下叶栩破损的裙摆,又把自己裙摆外层的薄纱裁下来,罩在叶栩的裙摆上,系在她腰上。
“有没有别针?”她朝周围问。
“我这里有。”一个比较友好的女生递了几枚别针过来。
“谢谢。”棠朝雨拿起别针,把裙子外面那层纱固定的更紧一些,“大功告成!”
大家目瞪口呆:“棠朝雨同学,你简直太厉害了!”
徐晓倩不屑,“我们衣服是统一的啊,你这不伦不类的像什么样,干脆别上场丢人了!”
叶栩被她这么一恶心,瞬间也觉得自己衣服不搭,眼底闪过一丝不自信。
棠朝雨握住她的手,“不是跳c位吗?事已至此,干脆就与众不同,凸显一下c位的魅力。”
被棠朝雨这么一说,叶栩瞬间恢复信心,“不错,我就算披麻袋跳,也比某些人跳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哪里会只盯着衣服看。”
徐晓倩气的脸都绿了。
“加油,栩栩~”送走了叶栩她们,棠朝雨新买的舞衣就这么报销了,不过能帮叶栩,也是有价值的。
只是她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外套,套上外套,裙子少了一层纱,看起来有点奇怪。
三年级学习忙,难得的放松时间,大家都挤在礼堂看表演,不会有人注意她的衣服问题,她拎着东西刚出门,就看到靳墨站在男更衣室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靳墨,要一起去看表演吗?”
“穿着你的破裙子?”
“礼堂很黑,没人会注意的。”她的裙子只是少了一层纱只剩下内衬,遮蔽效果没有问题,已经错过孟磊的表演,她不想错过叶栩的表演。
靳墨破天荒地跟她一起来了礼堂,孟磊的节目刚好到尾声,叶栩她们在后台准备。
原本孟磊是主角地下党,可是伤了手,中间有几个特别设计的射击动作做不了,就跟演对手戏的同学换了角色,成了坐在那里说台词的鬼子大佐。
棠朝雨看他最后被一枪击毙,笑个不停。
靳墨侧目看了一眼她,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神情。
叶栩的表演很出彩,棠朝雨在台下手都要拍烂了。
等她的节目一结束,靳墨就起身离开。
“不看了吗?”
“你要看的节目已经结束了。”
其实棠朝雨想继续看完的,可靳墨看上去没什么耐心了。
她起身追上他,礼堂里很暗,靳墨又走的快,她快步跟过去,本能地伸手拉住他。
温热的手掌忽然抓住冰凉的指尖,棠朝雨触电般缩回了手,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指尖残留的触感,让她的心砰砰跳着,脸颊也烧了起来,她跟在靳墨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走出礼堂,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棠朝雨出门的时候,赵芸特地交代了她带伞,她撑开自己的伞。
这把伞是她旅游的时候在美术馆买的,撑开伞下是莫奈的睡莲,在雨中梦幻浪漫,她特别喜欢。
撑开伞的一瞬间,雨下得更大了,靳墨直接走进雨中。
棠朝雨撑着伞追上他,踮着脚努力把伞举高,遮在靳墨的头顶。
“走开。”他的声音比雨水还要冰冷,快步走出伞的范围。
“雨这么大,会生病的。”棠朝雨小跑着追上他,再次把伞举到他的头顶。
靳墨脚步一停,抬手一挥。
这一挥用了十足的力。
“啪。”的一声。
伞从棠朝雨的手中脱落,震的她手心发麻。
伞骨重重跌落在地上折断,伞面翻折,被风一吹,直接吹到尖锐的灌木上划破。
美丽的伞瞬间成了尸骨,凄美地躺在雨中。
“靳墨。”她低声唤着他,声音颤抖着,带着点哭腔。
靳墨已经走去很远,直到消失不见。
棠朝雨愣在原地,低头看坏掉的伞,那悸动了一晚的心,此刻好像停止了跳动。
棠华来接女儿的时候,看到淋成落汤鸡的女儿,手里拎着把破伞,裙子也破破烂烂,吓了个半死。
棠朝雨连忙解释了裙子的事,说伞是自己不小心摔坏的,这才拯救了他的心脏。
回到家,赵芸也是吓得半死,赶紧把她推进浴室洗热水澡,灌了两碗姜汤才放下心。
躺在床上,棠朝雨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涨满了酸涩。
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着觉,早上她恍恍惚惚顶着个大黑眼圈。
棠华和赵芸当场就把她扣了下来,请了一天假在家里休息。
棠朝雨在家里躺了一天,理不出头绪来。
靳墨平时是冷冰冰的,拒绝人也毫不留情,可从来没有过像昨晚那么过激的行为。
到了下午,她坐在课桌前做习题。
她决定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弄清楚。
休息了一天来到班里,抽屉里多了把伞,清新的淡绿色上布满了雪白的梨花,有种初春的气息。
她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却不见靳墨踪影。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不见他出现,班里也没人见过他。
她打了个电话给杨婶问情况,得知他生病的消息。
下午放学,她不打算上晚自习,直接往周家去了。
杨婶给她开了门,说靳墨发了高烧,家庭医生过来开了药也不见好转,她想去看看他,却敲不开门。
棠朝雨听完杨婶的话,也不管妥不妥当,直接去拿了备用钥匙,径直朝二楼靳墨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沉闷的空气里带着烟草的味道,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