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候跟她讲的?”棠朝雨难以置信地问着,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
靳墨倒是平静,“那天从医院回去的时候。”
“天啊!”棠朝雨脑海里浮现出今天上午拜年时候,方瑜那慈祥温和的笑脸,顿时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方奶奶当时心里怎么想她。
“别紧张,有我在。”
“你在才可怕呢!”她反驳道,靳墨这人对人情世故之类的根本不屑一顾,他恐怕也不会觉得被长辈知道了能有什么,可她不一样,一时间,她根本无法面对这事。“方奶奶她…她有说什么吗?”
其实棠朝雨和靳墨之间那点小九九,根本就逃不过方瑜的眼睛,毕竟阅历在那放着。从靳墨在父母忌日的时候回家那次,棠朝雨慌慌张张找她问靳墨的下落,方瑜心里就有疑惑。
旅行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喊棠朝雨来家里玩,她特地让她上楼去喊靳墨,想看看这两个孩子之间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谁知棠朝雨上了楼,大半天不见下来。
方瑜上楼去找人时,人还躲在浴室里假装身体舒服,这个时候她就基本上猜到两人的心思了。
后来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孩子们聊聊,可靳墨这孩子性子冷到连她都不太好亲近,既然周士鸿把他带回来,说明不是个坏孩子。又想着梨梨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出格,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作为长辈,方瑜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过年之前,靳墨消失的那几天,把她也给急坏了。
那天,靳墨从医院离开后,回了南城。
方瑜看他风尘仆仆回来,给他做了一碗汤。
“吃点东西暖暖,外面现在冷的很。”她没有多问,把面送到他房间。
靳墨接过碗,热气氤氲中,注意到方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两人基本上都是礼貌性地来往着,偶尔交谈几句。这位慈祥的奶奶对他更是没有过多的干预,哪怕他之前要去学校附近住也没有阻止,叮嘱最多的也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他喝了几口汤,看着方瑜审视的目光,意识到她的愠怒,开口解释了一下手机的事情。
方瑜了然地笑了笑,忽然目光变得严厉起来,“靳墨,你在这里,我是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任的,你这次一声不吭就消失好几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以后到了下面,怎么跟老周交代?”
靳墨微微一怔,说道:“我没想过给您添这么多麻烦。年后我……”
“老周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你已经没有亲人了,年后你打算去哪里?要是就这么让你离开了,你让我怎么安心?”
“抱歉…”
“奶奶不是要你道歉,我知道你不喜欢跟人多来往,可也不能太我行我素,别人会担心的,凡事都要交代一句,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靳墨垂下头,这些话是他以前不曾听过的,母亲在世时对他愧疚太多,基本不会责备一句,父亲的眼里几乎没有他这个人。
方瑜语重心长道:“奶奶不是怪你,我跟老周没有孩子,你既然来了这个家,我是把你当自己亲孙子一样看待的。你有什么事都尽管跟我说就是。”
“好。”
“还有梨梨,这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是个多好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你就这么一走了之,谁都不打声招呼,你知不知道她给我打电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靳墨垂眸,不敢面对这话,下午看到棠朝雨晕倒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都跟着停止了,就在那个时候,他意识到了自己干了多么蠢的事情。
方瑜直视着靳墨的眼睛发问:“你坦白跟奶奶讲,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靳墨猜到方瑜早就看出来他跟棠朝雨的关系,却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白,他如实回答,“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不出所料,方瑜没有一丝惊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略微带着些愤怒:“靳墨,奶奶没有那么古板,只是像你们这个年纪,谈感情是有点早了。你珍视这段感情,就要想想你能给梨梨带来什么,如果不能对她认真负责的话,我是不会支持的。”
靳墨沉默了许久,这个问题他之前想的很简单,他只要跟棠朝雨一直在一起就好。
“你不在那几天,我托N市的朋友去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你不要介意。”方瑜对靳墨的了解全来自周士鸿,可周士鸿走的突然,很多事情她并不完全清楚,之后想着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没多问,这次靳墨属实过分了,她才会找人仔细打听。
“你确实很优秀。”方瑜说着打听来的结论,“只不过,你真心想和梨梨在一起的话,还是要多考虑一下将来,到时候我也能帮着你在梨梨爸妈面前说说话,你要知道,你棠叔叔有多宝贝这个女儿,要让他知道,你让梨梨为你流了那么多眼泪,再优秀也没有用。”
“我会认真考虑的。”靳墨郑重地回答。
方瑜这才露出欣慰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让奶奶失望。惹小女孩生气,要好好哄着。”
临出门时,方瑜又想到了什么,又表情严肃地折返回来,“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们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能越界。特别是你,作为男生,更要懂得克制。”
“梨梨这孩子心软,你别仗着她喜欢你,随便欺负她。”
“我不会的。”靳墨再次承诺。
电话这头的棠朝雨听完他讲的一切,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靳墨在电话那头喊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
“梨梨。”
“嗯。”
“我会做到的。”
“你又不是跟我承诺的…”她拿纸巾按住眼角,不让该死的眼泪掉下来。
“我现在跟你承诺。”
“别,你知道我的…我不信。”
“那你再考察我一段时间…”
“其实我妈妈也发现了…”她犹豫着,还是把这事告诉了靳墨,可能他们自以为很聪明,有些事根本瞒不过大人的眼睛,现在就剩下棠华还蒙在鼓里,还在那里疑心她跟孟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