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浮屠的出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本已是强弩之末的八旗兵,在这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钢铁怪物的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们开始溃逃,开始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而皇太极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自己那最精锐的、最后的家底被对方那如同怪物一般的骑兵无情地屠戮,他的心中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再无任何翻盘的可能。
“大汗!快走!”代善和阿敏浑身浴血地冲了过来,死死地护在他的身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护着您杀出去!”
“走?”皇太极自嘲地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我们还能走到哪里去?”
他看了一眼那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明军,又看了一眼那个正从步兵战阵中缓缓走出的年轻汉人将军,眼中充满了一种英雄末路的坦然。
“罢了。”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金刀,“我,爱新觉罗·皇太极,生是大清的皇帝,死也是大清的鬼,绝不受尼堪的屈辱!”
说着,他竟然将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要自刎!
“想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他手中的金刀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气劲震飞了出去!而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刘云。他竟然在万军之中独自一人杀到了他的面前!
“皇太极,”刘云看着眼前这个在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清国开国之君,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魔鬼般的笑容,“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也不敢收!”
他伸出手,像拎小鸡一样,将早已失去了所有反抗意志的皇太极从马背上拎了下来,然后当着所有还在负隅顽抗的八旗兵的面,高高地举了起来!
“你们的皇帝!现在在我的手里!”
“降者不杀!”
“顽抗者,诛九族!”
皇太极被生擒,整个铁岭战场那最后的一丝抵抗火苗也随之熄灭了。数万曾经不可一世的八旗铁骑,此刻都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丢下武器,跪在了那白茫茫的雪原之上,等待着胜利者的审判。
……
而在另一边的战场,孙承宗和他麾下的关宁铁骑也早已攻破了铁岭大营,将那些留守的建奴斩杀殆尽,缴获了堆积如山的粮草和军械。
当他带着那足以让任何一个大明将领都为之疯狂的战利品和那同样辉煌的胜利,来到刘云的面前时,他看到了那个被五花大绑、跪在雪地里、脸上充满了屈辱和不甘的……皇太极。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用一种看怪物、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个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太师椅上喝着热茶的年轻人。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你又赢了。”
“不。”刘云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是我们赢了,是大明赢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超越了年龄、地位和政治立场的英雄惜英雄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油然而生。
……
崇祯五年,冬。蓟辽督师孙承宗与辽西镇总兵王大贵联手设伏于铁岭,大破建奴十万主力,阵斩建奴兵将三万余,俘虏五万余,更生擒伪汗皇太极!史称“铁岭大捷”。
此战,彻底地打断了建州女真的脊梁骨,也彻底地扭转了整个辽东乃至整个大明的国运。一个本该在数十年后入主中原的庞大帝国,就这么在刘云这只来自后世的小小蝴蝶的翅膀扇动下,提前迎来了它的末日。
……
当皇太极被装在囚车里押解进京、游街示众的时候,整个京城都沸腾了。百姓们欢呼雀跃,将他们心中所有的喜悦和自豪都毫不吝啬地献给了那两位创造了神话的英雄——孙承宗和王大贵。
而崇祯皇帝朱由检更是龙颜大悦。他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并且下达了他登基以来最豪迈的一次封赏。
孙承宗被加封为太师,进中极殿大学士,赐丹书铁券,可谓是位极人臣。
而刘云,则被破格册封为——辽王!世袭罔替!并总督辽东、蒙古、朝鲜三地军务!赐王府,设百官!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国中之国!
他终于站上了这个时代权力的最顶峰,也终于拥有了可以与任何人掰手腕的实力和资本。
然而,就在他接受万民朝拜、享受无上荣耀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只是看着那广袤的、依旧充满了贫穷和苦难的中原大地,看着那在天灾和人祸之中苦苦挣扎的亿万黎民百姓,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深的忧虑。
他知道,自己虽然解决了外患,但是这庞大帝国的内忧,那早已深入骨髓的腐烂和顽疾,却才刚刚开始显露。
一场比辽东之战更宏大也更残酷的战争,一场关于拯救和毁灭的战争,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血腥的序幕。
而他,王大贵,将是这场战争中唯一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