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南初意识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隐约中好像听见温照野说话的声音,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温照野见状有点无语住了。
难得夸她一次,居然还给他睡着了。
林南初没听见声音像是得到了允许,无意识地蹭了蹭寻找了更舒服的姿势后,很快就沉入了睡梦之中。
温照野起身从旁边拿了条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他放轻脚步坐回旁边的单人沙发,重新拿起平板继续往下看林南初画的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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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林南初刚收拾好准备照例去温照野家练习,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
屏幕上弹出温照野的消息,「出来。」
她连忙系好鞋带,匆匆开门,一下就看见温照野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我们今天要出门啊?”林南初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不是往常那身舒适的居家服,而是一套简约利落的出门装扮。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只要不出门,温照野永远是一身宽松休闲的打扮。
温照野的视线在她头顶停留片刻,“嗯,带你弄头发。”
林南初下意识地摸了摸这头蓝头发,发根处新长出的黑色已经十分明显,让整个发型看起来有些尴尬。
她试探着问道:“那我们要染回黑色吗?”
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是不太习惯这一头过于张扬的蓝发,不过音乐节上顶着一个布丁头也确实难看。
走在前面的温照野头也不回地答道:“不是,我打算染成五颜六色的。”
“啊?!”林南初瞬间僵在原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想象了一下,她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走在外面,不用想那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温照野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骗你的。”
他还没疯到那个地步。
他伸手按下电梯按钮,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林南初小声嘟囔:“那还不是被你吓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温照野率先走进去,状似随意地补充道:“不过你要是真想尝试的话,我可以用你的头发试试,刚好你头发长染起来应该效果很好。”
“不可以。”林南初飞快地窜进电梯,斩钉截铁地拒绝。
两人驱车到达理发店后,林南初看着面前装潢精致、灯光璀璨的高档理发店,直接社恐原地发作,脚步像灌了铅似的停在原地。
温照野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回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不解地道:“愣着干嘛?走啊。”
“你等等,让我做个心理准备。”林南初深吸一口气。
温照野闻言,狐疑地歪了歪头看着林南初,那眼神好似在说,做个毛线的心理准备。
林南初透过玻璃门,已经看见里面好几位戴着耳钉、发型时尚的潮男发型师。
她看到这一幕,不单社恐发作了,她还发作了潮男恐惧症。
以前她剪头发从来不敢进这种全是时尚男性的理发店,都是找小区里那种亲切的老阿姨理发店。
“你怕什么啊?”温照野皱着眉头走回来,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往店里走。
“诶!你等等啊。”林南初压低声音挣扎,但温照野的力道不容拒绝。
说话间,她就被拖进店里面,瞬间里面几位发型师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整齐划一的动作让林南初恨不得当场消失。
虽然林南初脸上戴着口罩,但露出的肌肤已经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脸颊在发烫,也幸好有口罩遮掩才没让这份窘迫完全暴露在人前。
很快接待员迎了上来,一下子就认出林南初来,热情接待道:“温先生您来了,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带您过去。”
说完,他的目光在温照野身上好奇地停留了一瞬,又忙不迭地转移开。
林南初下意识地看向温照野,见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才清了清嗓子:“好的,麻烦了。”
接待员一边引路一边搭话:“不客气,温先生今天带的这位朋友也要做造型吗?”
温照野:“我不弄,你不用管我。”
“好的好的。”接待员会意地笑了笑,很快将他们带到一间私密包间,“两位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请造型师过来。”
接待员轻轻将门阖上,林南初确定人走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尖。
温照野看着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难得没有出言调侃,只是淡淡道:“放轻松,没什么好怕的。”
林南初嘴唇动了动,那句“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社恐。”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说了,他也不懂。
不一会儿,包间门被推开,一位染着时髦奶奶灰、穿搭相当前卫的造型师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林南初那个布丁头,立刻夸张地倒吸一口气,语气非常嫌弃道:“啧啧啧,偶买噶,野野你这头发实在……”
对方话还没有说完,林南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飞快地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野野?这个称呼怎么听都像是在喊她爷爷!
她好奇地扭头看向温照野,只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南初不禁暗自佩服,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不动声色的?
卫凛顺着林南初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哟,今天还带了家属?”
温照野抬头瞥了他一眼,“帮她弄个新发色,明天音乐节。”
“没问题。”卫凛爽快地应下,双手轻轻搭在林南初肩上,俯身对着镜中的她眨眨眼,“野野,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南初死死咬住下唇,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救命,这个称呼每听一次都比上次更好笑,她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