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宁王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狺狺狂吠,猛地将手从孟雪身边抽回。
只见他想要触碰孟雪肌肤的那几根手指,此刻已是皮开肉绽,甚至散发出烧灼后的焦糊味,剧痛持续不断地扎入他的神经,让他整条手臂都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宁王脸色煞白,急忙踉跄后退几步,慌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枚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丹药,看也不看便塞入口中,囫囵吞下。
那血丹甫一入腹,宁王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亢奋与潮红。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那双原本因疼痛而有些涣散的眼睛,都重新焕发出一种诡异的精神光彩,甚至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回味。
宁王,当今大楚王朝白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身份尊贵无比,本该是享尽荣华,权势滔天的王爷。
然而,宫廷内外皆知,这位王爷并不是表面那么光鲜,背地里有着许许多多极其隐秘的癖好,因此也不受白皇的待见。
最为特殊的,便是那对痛苦异于常人的痴迷与狂热。
他的王妃,也是出身显赫,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然而,这位尊贵的王妃却曾私下里哭哭啼啼地找到皇后姐姐告状,声泪俱下地控诉宁王对她的暴行。
无人敢想象,宁王妃那华美宫装掩盖之下,那本该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美背上,竟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新旧叠加着。
本应属于美人的冰肌玉骨,本是上天恩赐的艺术品,此刻却破坏得支离破碎,毫无美感可言,他人只看一眼便会心尖发颤,纷纷痛惜不已。
当然,这等皇室丑闻,皇室内部不会宣扬,在外也自然无人敢提。
即便偶有风言风语漏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瞎传皇室秘闻,是真觉得皇族的刀提不起来了吗?
后来,不知又发生了何事,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被彻底拉下马来,失去了圣心。
白皇一纸诏令,将他逐出了天观城,即便给了他封地,也往往没过上两天安生日子,便被一纸调令迁往另一处,一直在颠沛流离。
可在这份折腾与失意中,宁王内心的扭曲并未有丝毫改变。
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维持着皇家体面的尊贵王爷,私下里,他却越发沉溺于那病态的癖好之中,甚至以此为乐,变本加厉。
渐渐地,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聆听他人痛苦的哀嚎,观看他人扭曲的表情。
一种更深的渴望在他心底滋生,他想要亲身体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上瘾了,对痛苦本身产生了病态的依赖与痴迷。
他下令带回孟雪,起初或许还夹杂着一些淫邪的念头。
但孟雪周身那自带的五彩光芒,能带给他如此直接而强烈的痛苦时,他内心深处的本性被彻底唤醒了!
他迷恋上了这种触碰即伤的极致痛楚,这比任何施加于他人的折磨都更让他兴奋。
并非现实将他逼成了这般疯魔的模样,而是他内心深处,本就潜藏着对痛苦与毁灭的疯狂渴望。
然而,他这份扭曲的享受,对于孟雪而言,却是无休止的折磨与恐惧。
她的身体虽然被压制无法动弹,但感知仍在,她还能看见,能听见。
她能清楚地看见宁王那类人生物逐渐变得亢奋,甚至开始带着享受意味的面孔,能听见他那介于痛苦与欢愉之间的诡异嚎叫。
她更在害怕!
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何时拥有了这种自主护体的五彩光芒。
她害怕这光芒不知何时会消散,害怕当这最后一层屏障消失后,自己将如何面对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未知的恐惧,远比已知的危险更令人绝望。
在瑶池圣地,她是圣主亲传,可以说被保护的太好了,甚至很多时候,做事情只是小孩子心性,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师尊……救救我,我好怕……” 孟雪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无助与绝望。
众星捧月,天赋卓绝的少宫主,是如此骄傲自信,何曾想过自己会落入如此绝境?
此刻,她所有的骄傲与坚强都被碾碎,只剩下最原始的对庇护的渴求。
在宁王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惨嚎后,孟雪的精神如同被反复拉扯的琴弦,渐渐趋于崩断的边缘。
她的眼神开始失焦,不再充满灵动的光彩,变得空洞而黯淡,仿佛灵魂正在一点点从躯壳中抽离。
她周身那守护着她的五彩光芒,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心气的衰竭,流转的速度变得迟缓,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分。
“嗯?” 宁王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靠近那五彩光芒。
灼烧的剧痛依旧传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那痛苦之中,似乎少了那种极致的爽感。
这份微妙的变化,竟让他沉沦在痛感中的意识,有了一丝短暂的清醒。
那纯粹的对痛苦的痴迷似乎消退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邪欲开始滋生,他望着孟雪美丽的躯体,不禁舔了舔嘴角。
不过也就在这时,他的鼻翼微微抽动着,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一种格格不入的气息。
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猛地回过头厉声大喝:“李不言?是你!滚出来!”
这一声暴喝,在寂静的洞窟中格外清晰,也猛地将孟雪从近乎麻木的绝望中惊醒。
她那原本黯淡的眼眸,在这一瞬间骤然收缩,随即迸发出一丝微弱希望的光芒!
在无尽的黑夜中,她突然看到了一颗星辰,即使光芒微弱,也足以撼动整个黑暗。
只不过,有一个人不是这么想的,此刻悄无声息摸到洞窟入口,正准备观察情况的李不言,听到这声大喝,脚步猛地一滞,心中暗骂一句:
“靠!这混蛋是狗吗?鼻子这么灵?” 明明已经极力收敛气息,他这才刚刚靠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