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真不穿吗？”杨空秋抖了抖手的上黑色夜行衣，“我这可是花大价钱弄来的高级货，保证谁都察觉不到。”
李不言皱眉瞧了一眼，“入寂境也是？”他并不怎么相信。
“嘿嘿嘿，”杨空秋摸了摸鼻子，“放心吧，就是我爹都从来没抓到过我。”他一脸的骄傲表情。
只是李不言依旧目光淡然，看着那套夜行衣微微蹙眉。
略微思索后，他轻轻抬手，将递到面前的夜行衣推远了些：“无妨，我自有手段应对。”
说着，他心念微沉，便试图沟通体内的龙脉之灵，对比起这类灵宝，他还是信任龙脉之灵一些，更重要的原因是……
这玩意真的丑啊。
然而，在杨空秋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四周寂静无声，什么都未曾发生。
李不言：“？？？”
他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凝固。
“所以，师兄你刚刚是用了什么秘法吗？”杨空秋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灵气波动，却什么也没察觉到，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李不言嘴角抽动了一下，尴尬浮上心头。
他轻咳一声，强自镇定道：“咳，许是……稍有些延迟，等等啊，很快就好了。”
说罢，他暗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专注，甚至额角隐隐有青筋微现，一副使劲的模样。
又过了几息，依旧一片沉寂，龙脉之灵毫无回应，李不言心中渐渐明悟。
“该不会是上次被秩序天秤折腾怕了，这会躲起来不敢露面了吧？”
“额……”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低吟。
“给我吧。”李不言欲哭无泪，朝着杨空秋伸出了手，索要那套他刚才还万分嫌弃的夜行衣。
杨空秋一直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师兄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样子。
再结合李不言此刻那复杂难言的表情，他默默地从纳戒里掏出了一张干净的手纸，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关怀。
李不言看着递到面前的手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滚！”
……
两人蹑手蹑脚地再次来到了薛东岳那僻静的小屋前。
杨空秋扒拉着门框，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朝里张望了片刻。
随即缩回头，向李不言传音道：“师兄，里面黑漆漆的，好像熄灯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不言也探出头，在黑暗中扫视了一圈，随即果断地一挥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直接进去看看，小心些。”
两人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便翻过了低矮的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内。
李不言站稳后，立刻轻轻耸动鼻翼，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随即眉头微皱，低语道：“奇怪，没有任何炼丹的气味”
杨空秋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师兄，那他会不会不在这里炼丹？或者他今晚根本就不打算开炉？”
李不言笃定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白日里确认过了，他一整天都未曾离开过这院子。若要炼丹，必然是此地。”
他略微停顿，语气带上了不确定，“若他当真不炼……” 李不言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们也只能多花些时间，耐心蹲守了。”
他本以为这个笨拙的提议会引来杨空秋的抱怨或者反对，没想到对方听后，竟毅然决然地用力点了点头。
那双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李不言不禁挑了挑眉，心中略感诧异，没想到杨空秋觉悟竟然提升得如此之快。
“师兄！”杨空秋忽然压低声音，语气变得严肃，他凑得更近，“为了效率起见，避免遗漏，咱俩不如兵分两路，好好将这院子探察一番。”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示意分头行动。
“自然。”李不言下意识地点点头，觉得此言有理。
“那好！师兄你修为高深，去正屋盯梢一下薛东岳的动静最为稳妥，我嘛，就负责查探一下边边角角。”
说完，他也不等李不言答应，身形一晃，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不言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观察薛东岳如何炼丹，尤其是那药材从何而来吗？为何还要分头去探查？
但李不言转念一想，“若能提前弄清楚薛东岳究竟在做什么，也确实关键。”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收敛起周身气息，朝着薛东岳所在的主屋浅步缓行，小心翼翼地靠近。
“奇怪，竟然什么结界禁制都没有？”李不言指尖轻轻触碰房门，并未感受到任何阻隔。
“莫非此人当真问心无愧？”
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主屋门前，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片刻。
确认毫无声息后，才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轻微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迅速扫视屋内。
“没人？”李不言心中诧异更甚，虽然到了入寂境，确实可以长时间不眠不休。
既然来都来了，屋内又空无一人，李不言索性闪身而入，在房间内轻微地翻找起来。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靠窗的案台之上，那里凌乱地堆放着许多书籍和卷轴。
他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大多是一些常见的丹方注解和药材图鉴，并无什么特异之处。
正当他一无所获，伸手想要拿起压在下面的一本略显古旧的厚皮书时，他的指尖却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了一抹温热的肌肤。
李不言猛然一震，浑身的汗毛几乎在瞬间炸起！
他触电般缩手，猛地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显得格外灵动的眼眸。
那眼眸的主人似乎也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人，也抬着头，一脸错愕地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惊疑。
“等……”那人似乎想开口说什么。
李不言却已是惊弓之鸟，哪里敢让他发出声音！
他眼疾手快，来不及细想，连忙侧身贴近，捂住了那人的嘴，将其还未出口的话语堵了回去。
同时，他的右手已并指如剑，搭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我竟一点察觉都没有！”李不言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居然又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窸窣脚步声，正由远及近，显然是朝着这主屋而来！
“不好！有人来了！”李不言暗叫糟糕，迅速在昏暗的房间里四下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张看起来颇为结实的木床之下。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半拖半拽地将那人一同强行塞进了那狭窄的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