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的嗡鸣声在寝室里回荡,苏晚秋坐在床沿,目光有些失焦。
等待的间隙,一些记忆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她想起了自己加入那个教会的契机,正是在前往莉诺尔老家的那趟火车上。
不知为何,她竟再次看到了那些她多年来不敢面对的往事。
那些画面带着苦涩,但奇怪的是,在那种特殊的氛围下,她感受到的不是加剧的痛苦,而是奇异的平静。
仿佛隔着漫长的时光,她终于能再看他们一眼,正是这种难以言喻的慰藉,让她对那个教会产生了好奇。
她下意识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型雕塑。
那是一个造型极其怪异的物事,像是将好几种不同动物的肢体粗暴地聚合在一起,构成一个难以名状的整体。
这就是那个教会所信奉的神明,据说蕴含着安抚灵魂的力量。
教徒告诉她,在她通过足够的考验和奉献之前,还没有资格知晓这位神只的真名。
‘本来加入她们只是为了每天睡个好觉...’
苏晚秋摩挲着雕塑诡异的轮廓,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升腾起来。
‘结果...结果却让我做了这么一个...荒诞淫乱...’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滑向梦境中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细节,身体深处似乎又泛起一丝战栗。
她咬了咬下唇,在极度的羞耻中,心底却在诚实低语:‘...虽然确实很舒服就是了...’
“啊!我在想什么!” 她抬起手拍打自己发烫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些旖旎的念头,“梦就是梦!过去了!不许再想了!”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焦躁地踱了两步,想要找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可是,身体被梦境点燃,顽强地灼烧着她的理智。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神也开始迷离。
她再一次走到门边,伸手确认门锁已经牢牢扣上,甚至还下意识地拉了拉,确保万无一失。
最终,理智的堤坝在汹涌的本能面前,轰然倒塌。
她像是放弃挣扎般,缓缓躺倒在了柔软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她在心里对自己立下毫无说服力的誓言:‘就这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想这个梦了...’
这个念头刚落,她的手,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
寝室内,只剩下洗衣机规律的运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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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秋磨磨蹭蹭地回到教室时,莉诺尔已经等得有点无聊了。
“怎么这么慢啊?”莉诺尔歪着头问道。
苏晚秋脸上还残留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她避开莉诺尔探究的目光,小声解释:“来、来的路上突然想上洗手间,就...耽误了一下。”
“哦。”莉诺尔了然地点点头,完全没有怀疑。
毕竟在她看来,苏晚秋刚才吓尿了都,现在多跑几趟厕所也很正常。
苏晚秋在莉诺尔旁边的空位坐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才在寝室的自我放纵让她的负罪感更深了。
她抿着嘴,眼睛盯着桌面,不敢主动找话题,生怕一开口就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莉诺尔是个怕寂寞的性子,安静了没几秒就忍不住了,她伸了个懒腰,语气轻快地说:“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居然不用上课,真是太好了!”
“嗯。”苏晚秋低低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多言。
两人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莉诺尔有些奇怪地瞥了苏晚秋一眼,感觉今天的她格外话少。
‘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太尴尬了吗?’ 她心想,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
这时,苏晚秋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开口说道:“那个...你的外套我我拿去洗了,等干了再还给你。”
“没事没事。”莉诺尔摆摆手。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将笔杆竖着放在自己的人中上,微微仰起头,努力保持着平衡,不让笔掉下来。
苏晚秋看着莉诺尔这孩子气的举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莉诺尔...既然不用上课,为什么一直待在教室里?你不是应该去找楚先生吗?”
她知道莉诺尔可不是什么热爱学习才留在教室的人。
莉诺尔正全神贯注地平衡着嘴上的笔,听到问话,下意识地双手扶住后脑勺,想要回答:“我...”
这个动作瞬间破坏了平衡,嘴唇上的笔一下就掉了下来。
莉诺尔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然后才回答苏晚秋的问题,语气带着点小失落:“他啊...可能是不喜欢我一直粘着他吧,所以我就自己待会儿咯。”
“这样啊...”苏晚秋低声回应,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这种情绪感到一丝羞愧。
她顿了顿,装作随意地问道:“那你和楚先生现在关系进行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莉诺尔顿时来了精神,她把笔往桌上一放,脸颊微微泛红,有点不好意思:“还、还行吧...”
没等苏晚秋细品这话里的含义,莉诺尔突然兴奋地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分享道:“我告诉你哦!我们一起去过电影院了!”
苏晚秋心脏微微一缩,但很快调整好表情,配合地问道:“是吗?看的什么电影啊?”
“电影啊...”莉诺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心虚,她挠了挠脸,声音更小了,“那个...我光顾着摸他了...剧情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呢...”
苏晚秋:“.......”
苏晚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内心一片凌乱。
莉诺尔此时话刚说出口才后知后觉:‘等等...这种私密的事情好像不能随便跟别人说才对吧?’
她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有些忐忑地悄悄观察苏晚秋的反应。
只见苏晚秋只是微微张着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并没有流露出明显反感的样子。
莉诺尔在心里快速做出了判断,既然最好的朋友都没表现出不适,那大概...就没问题?
这么一想,她立刻就放心了,甚至还觉得能和好朋友分享秘密挺开心的。
她完全没有深入思考,苏晚秋的沉默可能并非出于不介意,而是源于更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