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恒的手指猛地攥紧,躺椅的扶手被他捏出五道指印:“是叠加阵!他在北斗七星阵外面,又叠了一层‘镜像阵’!”
镜像阵是低阶阵法,却极其阴损——能将攻击方的力道和灵力按三倍返还,修为越低的人被反噬得越惨。
但这两种阵法一个属“聚灵”,一个属“阴损”,属性相冲,寻常修士别说叠加,就是同时布置都难,稍有不慎就会导致阵法崩溃,伤及自身。
可叶天不仅做到了,还让两种阵法完美融合,既能用北斗七星阵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又能用镜像阵防御反击,甚至还加了层幻阵伪装……这等阵法造诣,别说外门,就是内门专修阵法的弟子都未必能及!
“这小子……”秦问天的声音有些干涩,“到底是什么来头?”
古天恒的眼神变得愈发阴狠。他原本以为叶天只是运气好得了些机缘,现在看来,这小子藏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多——诡异的身法,能硬扛金丹巅峰威压的肉身,还有这深不可测的阵法造诣……若是让他成长起来,别说杀了他,恐怕自己都要栽在他手里!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
古天恒缓缓站起身,紫叶竹在他周身灵力的激荡下发出“簌簌”的轻响,“秦师弟,你去请执法长老,就说叶天私藏高阶阵法,意图不轨,请他出面破阵拿人。”
秦问天一愣:“请执法长老?这会不会闹太大了?”
“不大怎么行?”古天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个外门弟子,哪来的资格用这个厉害的阵法?我们就说他的阵法是偷来的,到时候人赃并获,就算有人想保他,也没理由!”
秦问天眼中一亮:“还是古师兄想得周到!我这就去!”
看着秦问天匆匆离去的背影,古天恒走到那个肿手的莽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叶天的屋子,你记准位置了?”
莽夫疼得龇牙咧嘴,还是连忙点头:“记……记准了!就在外门东区最里面,靠着后山的那间!”
“很好。”古天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等执法长老到了,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
院落外的风渐渐大了,紫叶竹的叶子被吹得哗哗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警。
而此时的石屋内,叶天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他正全神贯注地引导着丹田内的灵力,距离金丹期的壁垒,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
外门东区的山道上,一道身着灰袍的身影正快步前行,正是执法长老魏坤。
他身后跟着四名执法堂弟子,个个气息沉凝,腰间佩着刻有“执法”二字的玄铁令牌,令牌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魏坤的心情很好,脸上洋溢着笑容。来之前,古天恒悄悄塞给他一些上品灵晶,只说叶天疑似偷盗高阶阵法。
并且还说叶天身上有大机缘,可以从他身上得到许多宝贝,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
此刻离石屋还有三丈远,他已能看到那层淡金色的结界,结界上流动的北斗七星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阵眼处的灵气波动竟比内门弟子的修炼室还要浓郁。
“果然是黄阶上品阵法。”魏坤眯起眼,指尖灵力涌动,一道尺许长的灰色刀芒凝聚而成——这是执法堂的独门技法“裂灵刀”。
“给我破!”
刀芒呼啸着斩向结界,却在接触光膜的刹那被弹起,金色阵纹骤然亮起,反弹的刀芒擦着魏坤的鬓角飞过,将身后一株百年古树拦腰斩断。
“嗯?”魏坤瞳孔微缩,没想到这结界的反弹之力竟如此霸道。
他刚才只是用了三成灵力,这次他不再留手,元婴期的修为爆发出来,他双手结印,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柄丈许长的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劈在结界正中央。
“轰!”
这坚不可摧的结界瞬间就瓦解了,但是在里面还有一个聚灵阵。
“突破?”魏坤心头一震,这叶天竟在此时冲击金丹期?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能在筑基巅峰就布置这等阵法,并且能这么快就突破金丹期,这小子身上定有大机缘!
就在他要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冷香,仿佛腊月寒梅骤然绽放,让空气都冷了三分。
“魏长老,住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坤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山道尽头站着一道白衣身影。
女子身着素白长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冰晶纹,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玉簪束起,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正是天行宗无人敢惹的冷寒月。
“寒月仙子!”魏坤身后的四名执法弟子脸色骤变,“噗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魏坤也连忙收了灵力,躬身行礼,额角渗出冷汗:“不知仙子在此,属下失礼了。”
整个天行宗,没人不害怕冷寒月。这位看似清冷的女子,不仅宗主惹不起,更是掌握着宗门秘库的三把钥匙之一,据说连化神巅峰的长老都不接不住她的一招。
“这叶天我保了。”
冷寒月的目光落在叶天的屋子里,指尖微动,一缕极细的白气飞出,叶天的屋子外面迅速笼罩着一个结界,“你们,退去。”
“可是仙子!”魏坤硬着头皮抬头,语气却弱了大半,“这叶天私藏高阶阵法,不怀好意,按宗规当……”
“按宗规,”冷寒月打断他,声音更冷了几分,“怀疑需有实证,私闯弟子居所、强破防御阵法,该当何罪,魏长老需要我提醒吗?”
她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寒气骤然浓郁,魏坤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仿佛坠入冰窖,连灵力都运转滞涩:“别人的话,你也信?还是说……你收了他人的好处?”
最后一句话如同冰锥,刺得魏坤脸色惨白。他哪里还敢多言,连忙摆手:“属下不敢!是属下鲁莽了!这就退去!”
说罢,他狠狠瞪了身后的执法弟子一眼,带着人仓皇离去。
奔出老远,魏坤才敢停下喘口气,心头又惊又怒:“好个古天恒!竟敢算计我!这叶天与冷寒月有关,你不早说?回去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