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睿理都不理身后那股恶心玩意儿,弯腰一把抄起地上的女孩,转身就往旁边那个又宽又深的山缝里钻。
毒水撞上岩壁溅开,少数几滴蹭到匡睿身上,被他体外一层淡淡的气罩弹开,噼啪作响。
真气是耗了不少,但也只是微微一颤,没伤到筋骨。
跑路的同时,他顺手从怀里摸出一根八宝归元麻辣串,塞嘴里狂嚼。
边跑边吃,补得飞快。
八岐大蛇和石本洋二紧跟着追上来。
这家伙现在精神抖擞,哪还有半点虚弱样?一张嘴又是九道粗得吓人的毒柱喷出,跟高压水枪似的,在狭窄的通道里直奔匡睿后背。
本来在外面还能闪转腾挪,进了这山洞可就不一样了。
越往里走越窄,万一卡住,前后堵死,那就真是死路一条。
“不行,得先把人送出去!”匡睿脑子转得飞快,手指一勾,扯掉少女嘴里的破布,脚下一挑,绳子应声而断。
“别啰嗦,拿着这个吃了,管它多难受都给我吞下去!”他说着,用日语扔过去一只脱胎换骨鸡。
女孩愣了一下,但没犹豫,一把抓过来,三两口就啃了个精光。
她动作利索,眼神坚定。
匡睿救过她两次,她信他胜过信自己国家那些所谓的强者。
这份干脆劲儿让匡睿暗暗点头,可惜现在没空夸她。
他猛地转身,面对那九条汹涌扑来的毒水柱,双脚一分,扎稳架子,双手划圆,使出了祖传绝学——太极。
这招看着慢悠悠的,其实藏着说不出的玄妙。
每回用都有新体会,尤其是踏入先天之后,越发觉得太极深不见底,现在会的这点皮毛,连根汗毛都算不上。
他双掌推前,体内真气涌动,面前顿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阳图,灰与青两股气流不停缠绕旋转。
一股冷意瞬间扩散开来,原本热得喘不过气的火山通道,一下子像是进了腊月寒冬,空气都凝住了。
那九股毒水撞上太极图,非但没往前一步,反而被旋转之力甩开,四处乱射,全都拍在岩壁上。
“嗤——”
白烟直冒,岩石开始冒泡、腐蚀,一个个小坑接连出现,很快连成片,原本就宽敞的通道又被啃出个大窟窿。
毒水终于耗尽,通道中央硬生生多出一块空腔。
八岐大蛇顺势游进来,肚皮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暗褐色的痕迹。
匡睿眯眼一看,那痕迹不只是血,里面夹着不少铁渣一样的东西。
他又扫了眼地面,岩层底下堆了不少暗红色的矿砂。
顿时心里亮堂了——临走前丁木敏说的传言没错,这怪物真是靠吃铁矿长大的。
它吞铁,吐砂,尾巴还能自然结出先天剑胎,削铁如泥,锋利得离谱。
“喂,蛇兄,咱聊两句?”匡睿忽然冲它喊了一嗓子。
“找死的东西!竟敢如此轻辱我八岐神族!”八岐大蛇一听“蛇兄”俩字脸都绿了,“我们可是上古神兽,地位不输龙凤,你这种凡人竟敢戏弄于我?!”
“哎哟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文化低见识浅。
对了,你们家族其他人呢?”匡睿一脸笑意地问。
八岐大蛇昂起头:“神兽血脉稀薄,繁衍艰难。
我没见过同类,但我坚信,其他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还有我族后裔。
等我力量恢复,定要去寻她们团聚!”
匡睿咧嘴一笑:“说了半天,你还单身啊?巧了,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呗。”
“咱们华夏老祖宗那儿有个相柳一族,原本九个脑袋,后来让人砍了一个,剩八个,跟你长得挺配。
也会控沼泽,脾气也差不多,要不要牵个线?”
“就是提醒你一句——人家就一条尾巴,你悠着点儿啊……”
“相柳?哼,那不过是咱们八岐家跟普通大蛇混血弄出来的玩意儿,血脉不纯,连当个看门的都不配,还能跟我族比?”
八岐大蛇一听匡睿提起相柳,鼻孔猛地喷出一股白气,语气满是轻蔑。
匡睿眨了眨眼,心里嘀咕:咦?这话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转念一想,好像真有这种可能,搞不好还真是串种的后代。
“临出发前,丁木敏还跟我说,八岐大蛇搞不好就是东方的相柳跑到了岛国落脚。
现在看来,她那一套还不如眼前这位说的靠谱。”
匡睿一边琢磨,一边在心里摇头。
跟在八岐大蛇身后的石本洋二翻了个白眼,简直无语到极点。
你们这是来拼命的?还是来唠家常的?一个问东问西,一个闲聊谱系,真当这儿是茶馆吗?脑子被门夹了吧?
“大神!这小子分明是在磨洋工!您赶紧动手灭了他得了!”石本洋二忍不住跳出来嚷嚷。
可八岐大蛇压根没理他,几颗脑袋齐刷刷转向匡睿,其中一个慢悠悠开口:“你真想跟我谈条件?”
另一颗头紧接着补了一句:“也不是不行。”
第三颗头往前一探,咧嘴道:“只要你肯当我奴才,天天给我做那叫……脱胎换骨鸡的东西吃,我倒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小命。
咋样?”
匡睿眉毛一扬,咧嘴一笑:“哟,瞧上我的脱胎换骨鸡了?”
八岐大蛇坦荡地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那味儿,一闻就馋得慌,肚子都咕咕叫了。”
“更关键的是,我这第六感告诉我,这东西吃多了,能让我越来越强。”
“所以,给你个活路——认我当主子,以后管饭就行。
不止饶你不死,整个岛国我都赏你管,爱咋折腾咋折腾,如何?”
“大神!万万不可啊!”还不等匡睿开口,石本洋二先急了,跳着脚喊。
啥意思?让这外人掌权?那我算什么东西!
“闭嘴!”八岐大蛇一颗脑袋猛然扭过来,冲着他一声咆哮,杀气冲天。
匡睿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搭理八岐,反而转过头看向身后。
自己在这边磨了这么久,那小姑娘咋一点动静没有?难道扛不住死了?
当初他自己蜕变时那份撕心裂肺的疼,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