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训练场早被晨露打湿，龙脉石铺的地面泛着冷光，苏念刚把九块玉佩按九宫格摆好，就听见身后传来 “咚咚” 的马蹄声 —— 胤禵勒着马绳停在坡上，怀里还揣着个油纸包，老远就喊：“苏念！等等我！老三传信说江南那假货审出来了，是周先生的徒弟，我刚从宫里领了赏，还热乎着呢！”
春红先翻了个白眼，叉着腰迎上去：“十四爷您可算来了，刚才还说要帮着看训练，结果您倒好，在宫里蹭了三盘桃花糕才肯走！” 胤禵赶紧把油纸包往身后藏，却还是被春红扯了出来，里面果然剩了半块沾着糖霜的糕。“这不是怕浪费嘛！” 他挠着头辩解，眼睛却瞟向苏念脚边的玉佩，“话说这幻境真能造出血糊糊的异界怪？别跟上次似的，就弄几只纸糊的鸟糊弄人。”
苏念没理他的贫嘴，指尖在中间那块玉佩上轻轻一点，淡金色的光瞬间漫过训练场，地面上的龙脉石突然亮起，竟真的织出片黑漆漆的幻境 —— 天空是墨色的，远处飘着几艘残破的黑船，触手怪的吸盘 “啪嗒” 甩在地上，溅起的 “黑水” 看着黏糊糊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我的娘！” 前排的士兵吓得往后缩，有个新入伍的小子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手里的刀 “当啷” 掉在地上。胤禵看得眼睛发亮，撸着袖子就想往幻境里跳：“哎这玩意儿真像！我上次在海外见的触手怪就这德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烤着吃 ——” 话没说完，春红就拽住了他的腰带：“十四爷您省省吧！苏姑娘这是让士兵练手，不是让您来解馋的！”
苏念忍着笑，对着士兵们扬声喊：“都别怕！这是幻境，伤不到人！记住我教的清心诀，集中注意力，异界影怕龙脉石的光，触手怪的眼睛是弱点！” 可刚说完，就见一只异界影突然从幻境里的断墙后窜出来，直奔那摔在地上的小兵 —— 那小兵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摸腰间的龙脉石，却半天没摸到。
“哎哎！左边！左边有石头！” 胤禵在坡上急得直跺脚，比自己上阵还紧张。还好苏念及时抬手，一块小型龙脉石从她袖中飞出，正好砸在异界影身上，那影子 “滋啦” 一声消散了。小兵这才缓过劲，爬起来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嘟囔：“娘嘞，比真打仗还吓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场子里可热闹了 —— 有士兵把清心诀念成了菜谱，念到 “凝神静气” 时突然蹦出句 “加盐少许”；还有人对着触手怪的吸盘砍，结果刀被缠住，急得喊 “这玩意儿还会抢兵器！” 胤禵看得直乐，时不时还插嘴指导：“砍眼睛！砍眼睛啊！你砍它爪子有啥用？跟你抢鸡腿呢？”
春红实在听不下去，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您别瞎指挥了！没看见士兵都被您说乱了？” 胤禵撇撇嘴，却也没再吭声，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桃花糕，小口小口啃着，眼睛还盯着幻境里的动静。
苏念倒是耐心，每当士兵们慌了阵脚，她就调整幻境的强度，要么让异界生物的动作慢些，要么在关键处放块发光的龙脉石当提示。慢慢地，有几个老兵先找到了窍门 —— 他们背靠着背，一个用龙脉石照异界影，一个专砍触手怪的眼睛，配合得竟有模有样。
“哎不错啊！” 胤禵嚼着糕，含糊不清地说，“这几个老兵要是去边境，肯定比上次那批慌慌张张的强！” 春红也点头：“可不是嘛，刚开始我还担心他们连刀都握不住，现在居然能组队打怪了。”
又练了两刻钟，苏念才抬手收了幻境。金光散去，训练场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士兵们的额头上都冒了汗，有的还在大口喘气，却没人抱怨累 —— 有个小兵凑到苏念跟前，挠着头笑：“苏姑娘，这幻境真有意思！下次能不能…… 能不能加点真吃的？打了半天，肚子都饿了。”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连刚赶过来的胤宸都勾了勾嘴角。他走到苏念身边，目光扫过场子里的士兵，声音虽冷，却带着几分认可：“不错，再练三日，就能应对小规模的异界袭扰了。” 胤禵赶紧凑过来：“四哥，那我能不能也进去练练？我保证不偷吃的，就想试试砍触手怪！”
胤宸斜了他一眼：“你先把边境的布防图背熟再说。” 胤禵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没收了糖的孩子。春红在旁边偷笑，被他瞪了一眼，又赶紧憋回去，转身给苏念递了杯凉茶：“姑娘快喝点水，刚才看你一直调整玉佩，手都酸了吧？”
苏念接过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龙脉石上 —— 幻境里的异界生物虽不是真的，可那股腥气、那触手怪甩动的姿态，都和李德全描述的异界景象一模一样。她心里清楚，这训练不是闹着玩的，等暗主真的破了封印，场子里的幻境，就会变成真真切切的战场。
胤宸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别担心，有你这幻境训练，他们不会像上次那样慌了。” 苏念点点头，转头看向场子里还在互相讨论技巧的士兵，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 或许，只要大家都准备好，就算异界真的来了，他们也能守住天启。
胤禵还在旁边跟春红讨价还价，说要是下次训练让他进去，就把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分她一半。春红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考虑考虑。苏念看着他们拌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 这京郊的晨光，这吵吵闹闹的烟火气，都是她要守护的东西，可不能让异界的怪物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