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没料到金凤凰会应下生死局,不禁一愣,随即狂笑:“爽快!那就赌掷骰子,三局两胜,输的人,自断一指!”
“可以。”金凤凰颔首,目光扫过他按在刀柄上的手,“但我有个条件,若你输了,不仅要留下佩刀和银子,还得说清楚,是谁派你来的。”
疤脸汉子眼神犹豫了一下,随即狞笑道:“好!谁输谁认栽!”
第一局,疤脸汉子亲自掷骰,五指翻飞,骰子盅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落地时掀开,竟是三个六点的“豹子”。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严奉格脸色微变,上前低声道:“大奶奶,此人手法诡异,恐有猫腻。”
金凤凰抬手示意严奉格退下,拿起骰子盅,指尖微微用力,只听“哐当”一声,骰子在盅内飞速旋转。
她手腕一翻,盅落桌面,掀开时,四颗骰子竟齐齐立在桌上,皆是六点朝上——竟是罕见的“四豹通杀”!
“不可能!你出老千!”疤脸汉子猛地站起,拔刀直指金凤凰。
镖师们立刻围了上来,刀尖对准疤脸汉子一行人。
金凤凰缓缓起身,眼神如刀:“客官,愿赌服输。你若不认账,今日便别想走出这金满堂的大门。”
疤脸汉子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金凤凰,片刻后狞笑道:“好一个金凤凰,果然有两下子!第二局,赌猜牌!”
他从怀中掏出一副牌九,洗牌的手法极为娴熟,显然是个中高手。
然而,金凤凰凭借着自身武学的修为,以及过人的洞察力,接连识破疤脸汉子的伎俩,再胜一局。
两局皆输,疤脸汉子面如死灰。
金凤凰上前一步,声音冰冷:“说,是谁派你来的?”
疤脸汉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猛地抽刀劈向身旁的赌桌,木屑飞溅间怒声咆哮:“无人指使,我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娘们在焦县横行霸道!”话音未落,他手腕急转,刀锋陡然反撩,直扑金凤凰面门。
金凤凰足尖一点,身形后掠数尺,冷喝一声:“拿下!”
两侧镖师早已蓄势待发,当即一拥而上,反手夺下疤脸汉子的佩刀,双臂反剪,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疤脸汉子的四个随从,见主子已然吃亏,早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窜出金满堂赌馆,各寻生路去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几个官差簇拥着一人走进来,来人正是金县令。
金予本看到堂内情景,脸色微变:“金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金凤凰屈了屈膝道:“回县令大人,此人寻衅滋事,意图破坏赌馆秩序,还持刀伤人,已被拿下。”
“来呀,将此徒锁走。”金予本喝道,“严禁在本官管辖地滋事,否则严惩不贷!”
官差押着疤脸汉子往外走时,他兀自挣扎怒骂,却被衙役用锁链勒得发不出声音来。
那把曾被疤脸汉子视作依仗的佩刀,被衙役拎在手里,刀鞘磕着青石板路,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在给所有围观者敲警钟。
金满堂内鸦雀无声,方才还交头接耳、心怀鬼胎的几桌客人,此刻都垂着头不敢妄动。
他们中不乏附近小赌馆派来的眼线,本想看看金凤凰能否应付疤脸汉子,若是她落了下风,便要趁机起哄搅局。
可谁也没料到,金凤凰不仅赌术通神,手下镖师个个悍勇,连县太爷都亲自赶来为她撑腰。
金凤凰抬手理了理衣袖,目光缓缓扫过堂内,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金满堂开门做生意,向来只认规矩,不认耍横。今日之事,算是个警示——往后谁再敢在金满堂寻衅滋事、坏了规矩,疤脸就是下场。”
话音刚落,金予本便接口道:“本县言出必行,凡在焦县境内滋扰商户、破坏秩序者,一律从重处置!金老板的金满堂是焦县招牌,谁敢动她的场子,便是与本县作对!”
说罢,金予本又瞥了眼那些神色慌张的客人,冷哼一声才带着官差离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焦县的大街小巷。
那些原本觊觎金满堂生意、暗中盘算着要联合起来给金凤凰使绊子的小赌馆,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本以为金凤凰一个女流之辈,撑不起这么大的场子,可疤脸汉子的下场和金县令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金满堂不仅有硬实力,更有官家的铁靠山。
有几个小赌馆的老板本已凑了人手,打算第二日就去金满堂生事,听闻消息后当即遣散了人。
往后数月,焦县境内再无人敢打金满堂的主意,那些小赌馆要么规矩经营,要么悄悄闭了门。金凤凰凭借这一场“杀鸡儆猴”,彻底坐稳了焦县赌业龙头的位置,金满堂的招牌也愈发响亮。
金满堂的事也传到了秦邸,秦老爷思索片刻,似有一丝担忧:“周大奶奶能自立门户是好事。只是,过犹不及,希望不会步龙腾赌馆的后尘。”
这日,金凤凰酉时才回到周家山庄。刚从马车上下来,管家周炬便上前来,恭声禀道:“大奶奶,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金凤凰神色微凛,随后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径直往凤凰阁回。
周炬张了张嘴,看了看金凤凰离去的背影,又转头望了一眼子予馆,终还是闭上嘴,独自往子予馆去。
金凤凰回到凤凰阁,稍作洗漱,换了身衣裙后,才在暖香的搀扶下,不紧不慢地往子予馆去。
到的子予馆,周萧景等在书房。金凤凰近前,屈了屈膝,语气疏离:“凤凰请老爷安!”
“坐,多日未见夫人,你都在忙些什么?”周萧景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金凤凰在椅上坐下,垂眸应声:“老爷,凤凰在忙着挣银子。”
“夫人缺银子花?”周萧景直视面无表情的金凤凰。
“缺,怎会不缺。”金凤凰抬起头,迎上周萧景的目光,冷声回道。
周萧景微蹙起眉,缓缓道:“夫人若缺银子,告知与我,我让周炬送去便是……”
“呵!老爷,凤凰告知过老爷,老爷并未肯给凤凰银子。”金凤凰打断周萧景的话。
“夫人还在为上次买郑家矿山的事耿耿于怀?”见金凤凰带着情绪与自己对话,周萧景直言相问。
金凤凰自嘲地轻笑一声,复垂下眼睑,无所谓地应声:“从今往后,凤凰自己挣钱,无需向老爷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