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特警支队训练基地，清晨六点的阳光刚爬上射击场的铁网围栏。
蒙恬站在队列最右侧，藏青色特警作训服被肌肉撑得棱角分明，战术腰带紧勒出倒三角的腰背线条。
他微微眯着眼，感受着掌心握着的金属器物手枪传来的冰凉触感，耳边是教官讲解92式手枪拆解的嗡嗡声。
记住！分解结合考核要求三十秒内完成！现在看我示范！
年轻教官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指已经翻飞起来。
金属部件在阳光下划出流畅的银光，咔嗒声清脆利落，
蒙队，您要不要给新人们打个样？
整个训练场骤然安静。
二十几个集训队员齐刷刷转头，眼神里闪着看好戏的光——这位空降的副队长三天前才到任，除了每天雷打不动扛着三百斤轮胎跑十公里，还没见他碰过枪械。
蒙恬的指腹摩挲过枪身铭文，两千年前铸剑的记忆在血液里苏醒。
当他抬头时，青铜器时代的锐气刺得教官后退了半步：
此物构造，较秦弩精巧百倍。
话音未落，手掌突然模糊成残影！
咔！咔！咔！
金属撞击声连成密雨。
当众人回过神来，完整的手枪已经变成整齐排列在绒布上的十二个零件。
秒表定格在5.27秒。
返璞归真。
蒙恬的声音像重剑劈开冰面，在所有人倒吸冷气声中，他的手掌再次化作虚影。
这次是逆流程，零件在半空碰撞出火花，待尘埃落定时，完整的手枪已经插回枪套。
总控室单向玻璃后，支队长陈锋的保温杯停在嘴边。
他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怪物般的男人，喉结重重滚动：
老刘，你确定他是西南猎鹰退下来的？这手速他娘的是人类？
档案写着呢，因伤转业。
作训科长擦着冷汗，
不过昨天格斗课，他把三个助教叠罗汉似的摞在沙坑里---
话没说完，训练场突然炸开惊呼。
监控画面里，蒙恬正捏着复进簧导管皱眉：
此处机括间隙过大，击发时会有毫厘偏差。
说着突然扯下战术背心的魔术贴，抽出里面隐藏的伞绳钢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现场改造起零件。
蒙队！这不符合操典---
教官急得要抢工具。
战场上，活下来才是铁律。
蒙恬头也不抬，改造后的手枪突然对准百米外的移动靶。
七声枪响几乎叠成一声，靶心同时爆开七个弹孔，排列成北斗七星。
陈锋手里的保温杯终于摔在地上。
他抓起对讲机的手在发抖：
通知特勤中队，下午的红蓝对抗提前！老子要看看这个怪物的极限在哪！
午后两点，cqb战术训练楼被烈日烤得发烫。
蒙恬套着二十公斤的负重背心，蹲在突击队最前方。
面罩下的眼睛像淬火的刀，透过热成像仪扫描着建筑结构——在他眼里，这就是缩小版的咸阳宫城墙。
A队破门强攻，b队外围警戒。
耳麦里传来陈锋的指令，
记住！人质在二层西侧。
话音未落，蒙恬突然按住耳麦：
东北角通风管道，三息、三秒后会有伏击。
几乎是同时，二楼窗口闪过半张人脸。
操！热成像没反应啊！
狙击手在频道里骂娘。
蒙恬已经撞开突击盾牌手，古战场冲锋的肌肉记忆轰然爆发。
他像头黑豹贴着墙根突进，在破门锤砸开大门的瞬间，左手甩出震爆弹的同时，右手95式突击步枪点出三个短射。
砰砰砰！
二楼三个假想敌头顶的感应器应声变红。
当突击队冲进大厅时，蒙恬已经踩着承重柱跃上二楼栏杆，战术靴在钢梁上擦出火星，整个人倒挂着荡进通风口。
他背的热成像仪早甩飞了！
观察员在总控室尖叫。
陈锋盯着监控里那个违背物理常识的身影，突然想起蒙恬早上说的那句话：
战场上，活下来才是铁律。
当蒙恬拎着从三楼索降落地时，秒表停在1分47秒——比支队历史记录快了整整两分钟。
整栋建筑四十个感应靶，三十九个显示被击毙，唯一幸存的是被蒙恬徒手扭断武装分子脖子时撞歪的摄像头。
报告！
蒙恬立正时战术背心还在冒烟，
西北角排水管有裂痕，攀爬时容易---
蒙副队！
陈锋的吼声从背后炸响，他大步流星走来，作训服被肌肉撑得几乎要爆开，
你他娘的是来砸场子的？西南猎鹰教你们当人形高达？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蒙恬的视线越过陈锋肩头，落在远处狙击阵地。
他突然抬手，95式突击步枪甩到背后，右手闪电般抽出大腿枪套里的92式手枪。
八百米外的人形靶应声倒地，额头位置的感应器红得刺眼。
蒙恬收枪入套的动作行云流水：
回支队长，秦前辈说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陈锋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当然知道这句《孙子兵法》，但从这个能把狙击枪当强弩用的怪物嘴里说出来，每个字都像在打现代战术体系的脸。
当天傍晚，特警支队食堂飘着红烧牛肉的香气。
蒙恬端着餐盘坐在角落，面前摊着本《单兵战术手语大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在他眼里，这些手势活脱脱就是阴阳家的符咒秘术。
蒙队，尝尝这个！
炊事班长特意端来碗油泼面，辣子红得晃眼，
听说您西北人？
蒙恬盯着碗里白生生的面条，突然抽出战术匕首。寒光闪过，整碗面被挑飞三寸，等落回碗里时已经切成等长的三十段。在炊事班长呆滞的目光中，他郑重道：
秦老家的面，要这么吃才有劲道。
食堂角落突然爆发出压抑的笑声。爆破组的小王捏着嗓子学舌：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旁边立刻有人接茬：
蒙队，开班教切面呗？
哄笑声中，陈锋黑着脸走进来，作训服上还带着靶场的硝烟味。
他径直把协查通报拍在蒙恬面前：
市局发来的，大唐西市周边发现可疑人员交易文物。我记得你档案里写过选修考古？
蒙恬的筷子在碗沿磕出脆响。
他想起昨天扶苏提到玉佩时苍白的脸色，喉结动了动：
略懂皮毛。
明天跟刑侦支队出个外勤。
陈锋的手指在通报上敲了敲，
对方可能有武装，需要---
他突然顿住，因为蒙恬已经站起身，战术匕首不知何时抵在了他咽喉前三寸。
整个食堂瞬间死寂。
蒙恬的眼睛在暮色中泛着冷铁的光：
支队长，您作训服第三颗纽扣松了。
陈锋低头，果然看到那颗摇摇欲坠的纽扣。
当他再抬头时，蒙恬已经收刀入鞘，碗里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秦人重诺，既领命，必不辱。
夜色渐深，蒙恬站在宿舍窗前。
楼下的探照灯扫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摩挲着战术匕首的防滑纹，突然想起两千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同样是出征前的寂静，同样是暗流涌动的朝堂。
手机在战术桌上震动，扶苏的短信亮起来：
赵氏有异，西市恐危。
蒙恬的手指在防弹玻璃上划过，留下四道白痕。
他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要面对的不仅是现代社会的魑魅魍魉，更是跨越两千年的血色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