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动,在原地说清楚你大概在哪,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助理环顾四周,迅速报出自己所在的山路位置,一边等待车辆,一边忧心忡忡地惦记着李泽俊。
而此时,李泽俊已抵达山顶。
眼前一片错落的屋舍,隐匿于山林之间,显然有人长期居住。
他心头一紧:张欧美极有可能就被藏在这里。
“没想到这深山里竟有这么大一片建筑群……如果真是有人定居,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工程不小,居然没人察觉?”
他越想越觉得诡异。
若说是正规开发,必有合作单位、施工记录,可他从未听说过这里有项目落地。
“到底是谁在背后运作?这些人住在这里究竟做什么?看样子,绝非正经营生。”
按理说,若有商业活动,总会与当地有些往来,签合同、雇工人、运材料,总该留下痕迹。
可这里仿佛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像一道藏在暗处的影子,令人不安。
他从未听说过有谁在这座山上搞过什么大型项目,因此眼前这群人的举动显得格外诡异。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敢在这荒山野岭盖起一座如此气派的宅子。
“先别琢磨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张欧美从他们那房间里救出来。
也不知道抓她来到底想干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绝不是为了钱。”
要是图财,根本没必要大动干戈地建这么庞大的设施。
显然,背后藏着更深的图谋。
……
“真怪,咱们老大今儿怎么又把那人叫回去了?不是说好要留下的吗?我刚才还打算仔细瞧瞧她呢,结果人刚露面就被带走了,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李泽俊正准备潜入时,忽然看见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低声议论,提到的那个被抓回来的人,听上去正是张欧美。
他心头一紧,觉得有必要靠近听听。
可他这副打扮一看就和这群人不一样,贸然上前只会惹人怀疑。
无奈之下,只能躲在暗处偷听。
旁边那人听见同伴提起张欧美,也嘀咕起来:“说不定啊,是今天送她过去的时候,老大一眼瞧上了,觉得她太出挑,压不住心思,连夜就把人召回去了。
谁知道呢,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话音未落,李泽俊的手掌已悄然握紧成拳。
原来如此——他们抓张欧美,竟是冲着她的容貌去的,并非为利。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地一沉。
若是这样,张欧美处境就太危险了。
她被掳来这里这么久,始终没再露面。
而且已经两次被带去见他们的头头,中间经历了什么,是否受过胁迫,全都不得而知。
正想着,那两人又继续聊了起来:
“咱们还是小声点吧,听说明天晚上就有大动作,好像有人要动手抓咱们老大,就在后天夜里。
你要是在这儿嚷嚷被发现了,人家的任务可就泡汤了。”
李泽俊眉头紧锁,静静听着。
听他们语气,似乎山里还有另一股势力正在酝酿行动,目标竟是这里的“老大”?可这个“老大”到底是谁?这些人又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对这座山上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毕竟从没人和外界有过接触。
如果能多了解些内情,或许就能摸清是谁下令抓走了张欧美。
“行了,你不让我提,自己也少说两句吧。
咱们得赶紧去找他汇合,不是说后天晚上只留下我们这一拨小弟守场子吗?肯定是要有安排的。”
李泽俊本想尾随他们,查探更多线索,但转念一想,眼下最要紧的是混进去救人。
不能再耽搁了。
就在两人转身欲走之际,他迅速出手,从背后将二人击晕,随即换上其中一人的衣服,大摇大摆地朝里走去。
刚到门口,守卫立刻拦住了他:“你谁啊?脸生得很,真是我们这边的人?”
每天进进出出的人虽多,但这张面孔他确是头一回见,心里顿时起了疑。
李泽俊却不慌不忙,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你说什么呢?前几天喝酒的时候咱俩还在一块划拳呢,明天还要一起办事,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守门的皱眉回想,似乎有点印象,又不太确定。
李泽俊趁机凑近一步,语气轻松:“你不记得我不打紧,我记得你不就行了?再说了,这地方外人就算知道了也进不来,你担心啥?”
说着,他顺手把自己的卡抽出来,在那人胸前轻轻一拍,顺势塞进对方衣袋。
那人手指触到卡里的东西,神色立马松动,挥挥手便放他进去了。
“想起来了,前两天确实跟你一起喝过酒。
行了,别在门口站太久,外头冷得很,你先进去吧。”
李泽俊心里冷笑一声,也没心思去琢磨口袋里那张卡到底有多少钱,转身便快步往里走,一心只想着找到张欧美。
而被他打晕的那两个人,此刻正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彼此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咱们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而且……衣服呢?怎么全没了?”
男人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这地方平时根本没人来,更没招惹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晕过去,连衣裳都被人扒了个干净?
“别愣着了,”另一人搓着手臂,牙齿都在打颤,“总不能光着身子在这儿吹风吧?再这么下去明天准得发烧。”
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办,哪能栽在这种时候。
两人只好捡起仅剩的几件衣物裹在身上,踉跄着往回走。
可走着走着,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脚步,捂住脑袋:“我头好疼……咱俩到底是怎么昏过去的?”
他一边揉着后脑,一边下意识把手伸到眼前一看——掌心赫然一片暗红血迹!
“你快看!”他声音都变了调,“我要是自己晕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肯定是有人偷袭我们!可那人呢?打完就跑?还顺手把咱的衣服卷走了?”
一切终于说得通了:他们是被人敲晕、剥衣,对方八成是冲着营地来的,说不定已经混进去了。
“糟了!”另一人脸色发白,“要是那人进了咱们的地盘,指不定就是冲老大去的!虽然现在老大没啥实权了,可也不能出事啊!赶紧回去!”
哪怕明天的计划早有安排,也得先保住老大的安全。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李泽俊早就潜入其中,正冷静地搜寻着张欧美的踪影。
他不急,因为他相信,一定能把他找到。
……
不止李泽俊在拼命寻找脱身之法,张欧美也在动脑筋自救。
他盯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半信半疑的男人,语气沉稳地说:
“明天你不就要带你的兄弟出门吗?要是你现在还不做点准备,等你回来,这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
刚才他在屋子里已经打听清楚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把他带到老大面前?不就是因为明天一走,老大就见不到人了吗?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那“兄弟”早有打算。
只要男人一离开,他就会动手;等男人回来时,大局已定。
可即便如此,眼前这人依旧无法完全相信张欧美。
毕竟一个是被绑来的外人,另一个却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亲信。
“我凭什么信你?”男人眼神警惕,“你是不是就想骗我放你走?万一你是在挑拨离间,其实我那兄弟根本没想害我呢?”
如果他真信了张欧美,回头发现兄弟清白无辜,那岂不是等于亲手背叛了共患难多年的兄弟?
张欧美轻轻叹了口气。
别的老大多少会对身边人存几分戒心,可这家伙却对他那个手下信任到了荒唐的地步。
也难怪那人敢肆无忌惮收买所有手下,图谋上位——就算真的夺了权,这老大怕是宁愿相信是外人陷害,也不愿承认是兄弟反水。
想到这儿,张欧美心头一阵无力。
帮这种人,值得吗?
可眼下,也只能再试一次了。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再说服他一次。
“如果你压根就不想信我,那我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在你听来大概也只是为了把你骗进房间罢了~~。”“你要真不想待在你弟弟那儿,那就干脆明天什么也不干,直接跟他一起离开这儿好了。”
张欧美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到底是怎么坐上头把交椅的?明明蠢得不行,跟李泽俊比差远了。
虽说他手下人多势众,个个能打能拼,可愣是没一个人动心思去动李泽俊的位置,抢这个公司掌权人的位子。
眼下这男人正陷入两难:到底该不该信张欧美,提前防备?还是继续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如果他选择防着点,万一弟弟真起了异心,他也能第一时间应对。
这样一来,他的位置至少还能稳得住。
可要是他选择信任弟弟,什么都不准备,结果真如张欧美所说——弟弟一回来就动手夺权,那他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问题是,如果他真的处处提防自家兄弟,对方察觉之后必然寒心。
往后谁还愿意陪他在这山上待下去?没人再忠心,他就算坐得再高,也迟早塌台。
所以他到底该听谁的?张欧美的话像根刺扎在心头,拔不掉,又不敢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