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狗狗学校
“不是的。”
幸好酒店房间里足够安静，阮宝梨软软地像是在说梦话，门口的霍砚也听得清楚。
“我总梦见自己被关在冰箱里，又黑又冷，昨晚之前还只是冷，到昨晚，感觉自己都硬了。”阮宝梨梦到哪句说哪句，反正手臂压住了眼睛，梦里不知身是客。
霍砚问：“是因为刘楉麟吗？”
“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阮宝梨说：“倒霉催的，碰到这么个变态。”
霍砚说：“刘楉麟在警察局里交代过，那天是第一次把你关冰箱里，他也很谨慎，怕弄出事故，所以时间并不长。”
阮宝梨说：“对我来说，可能还没两分钟你就进来了，我也很纳闷，为什么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睡也睡不好。”
霍砚说：“我并不是说你不应该因为这点事而饱受折磨，更没有责备你软弱的意思。”
阮宝梨的声音越来越软，还带了点笑意，“我知道。”
霍砚有片刻没说话。
阮宝梨的意识已经轻得像一团云，却还是坚持提出要求，“霍先生，你随便再说点什么吧。”
霍砚问：“为什么？”
阮宝梨半天才说：“……你的声音能催眠。”
“……”霍砚想了想，变了个姿势倚在门框上，“汇流酒店里的两件事。那个醉鬼已经被抓了，我的人会起诉他。还有盛师巍，至今找不到人。你有其他线索吗？”
他等了又等，没等到阮宝梨的回答，便探头往卧室里看。
阮宝梨搭在眼睛上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垂落在枕上，又在满室的阳光下露出那张近乎透明的脸。
霍砚看着她。
所以她一开始是故意用被活埋的噩梦来接近自己的内心。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噩梦是被活埋？
既然知晓噩梦，恐怕便也知道他上一世的命运，那她理解他的种种焦虑便不足为奇了。
重活一世的霍砚自认为已经比别人掌握了更多信息，可是论起天机，阮宝梨大概已经在大气层了。
这阮宝梨到底何方神圣？
管她是谁。
反正她和自己结盟了。
睡觉搭子也是盟。
阮宝梨再睁开眼睛时，主卧的纱帘被拉上了，光线柔和，屋外还有隐约的走动声和交谈声。
她有些茫然，唤道：“小蚂蚁。”
系统说：“嘘。”
阮宝梨警觉起来，立刻压低声，鬼鬼祟祟地问：“怎么了？”
系统做贼般说：“我在听他们说话，妈呀，青天白日换我做噩梦了，他们干的事，说的话，和我从前上班时一模一样，我真是没想到，我都变成植物人了，竟然还摆脱不了社畜的阴影。诶，你们都有自己的噩梦，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噩梦？那我的梦境守护者在哪儿？”
阮宝梨没反应过来，人先笑了，“啊？”
“我发现你还挺爱笑。”系统说：“你的内核还真是挺积极阳光开朗稳定的。”
阮宝梨说：“谢谢你噢。”
系统叹口气，续上刚刚的吐槽，“霍砚啊！他又把整个总裁办的人都叫过来上班了！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摊上这么个老板，我们坐办公室的还得出外勤。”
阮宝梨说：“啊？为什么？”
系统说：“不知道啊，霸总想一出是一出呗。好在这酒店离他们公司很近。”
阮宝梨撑住身体坐起来，想起霍砚现实里的那位总裁原型，笑问：“你老板，我是说原型那位，也会把人叫到外头上班吗？”
“没有，我老板有些事上很一板一眼，公司就是拿来工作的，能在公司里做完的事不要带出公司的门，更不要带去家里。就算是我们总裁办的人，除了秘书长，没人去过他家。他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得很开，也很讨厌公司里有人仗势欺人，更不容许有人假公济私欺负新人和女同事。”系统回忆道：“我老板虽然是工作狂，连累底下的人都得跟着卷，但他很注意隐私和安全，我们那会儿如果加班，不仅有加班费，打车和夜宵全报销，如果太晚，女同事可以选择让公司的车队送回家，或者就近入住和公司有协议的酒店。反正我们同事间都有觉悟，跟了这么个卷王之王，能者多劳肯定是能走花路的，况且他也不是周扒皮，能者多劳也多酬，就算累，发工资的时候，没有不心悦诚服的。”
“听起来还可以。”阮宝梨说，“那霍砚这方面显然是被你丑化了嘛。”
“……”系统坦白说：“不丑化，他拿什么输给男主角？”
很有道理！
阮宝梨低头笑起来。
“别笑了。”系统说：“他把人叫过来上班，还不是因为你——就因为你睡在这儿，他不舍得离开你。”
阮宝梨说：“你不要恋爱脑看世界，怎么就不是他也睡得好，不想折腾自己就折腾别人，你自己也说这方面你把他丑化了吗？万恶的资本家，剥削全世界。”
“可他今天没睡呀。”系统说：“他等你睡着后进来帮你拉了窗帘，就一直在外面工作。噢，中间进来两次帮你量体温，哦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不难受。”阮宝梨说。
系统说：“那就好。”
虽然退烧后身体的僵痛缓和了很多，但过度健身次日的肌肉酸痛还是支配着阮宝梨，她正龇牙咧嘴往床下挪，忽然听到系统又说，“嘘！”
她停住往下掰的腿，问：“怎么了？”
系统安静了两秒，确认后说：“沈山言来了！”
阮宝梨一愣，说：“果然还是得紧跟着霍砚才能接近沈山言。”
“哇你不会也磕鬼船cp吧！”系统惊骇地说。
阮宝梨也震惊了，“什么？这俩还有cp粉？”
“有啊！”系统说：“当年连载的时候就有，一会儿舞青梅竹马校园纯爱，一会儿舞商业扶持相爱相杀，嚣张到在评论区写同人文的都有。”
“……”阮宝梨好半晌只能缓缓竖起大拇指，“是正主本人知道了都要立马报警的程度了。”
“不管邪教了。”系统问：“你一开始并不想暴露你和霍砚的关系，如果让沈山言看见你在这儿睡觉，你怎么解释？沈山言我可太了解了，无孔不入，让他注意到你，搞不好也会引来你的杀身之祸，要不你还是留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了。”
“有道理。”阮宝梨说，“可是到底怎么才能激活沈山言的人物标签呢？我总得做点什么……”
话未说完，手机提示有新消息。
阮宝梨打开一看，是霍砚的消息。
“醒了吗？”他问。
阮宝梨回复，“醒了。”
霍砚又说：“沈山言来了，你不要出来。”
他还记得昨晚阮宝梨在霍宅外对他的暗示。
阮宝梨有种模糊的错觉，仿佛霍砚刚刚从狗狗学校领了毕业证书，听话了很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