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的外门修炼场,弥漫着淡淡的灵脉气。白隐盘膝坐在自己的蒲团上,指尖泛着微弱的淡绿光 —— 这是他跟着林烨学凡心术后的第三日,终于能勉强引气入体,虽然气息还不稳定,却比之前练青冥域功法时顺畅了太多。
“呼……”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按照林烨教的方法,将凡心术的暖意顺着灵脉引导,脑海中回想的是爷爷生前教他种灵草的画面 —— 那时爷爷的手很暖,握着他的手撒种子,说 “做事要稳,心要静,灵草才会听话”。
可就在气息即将汇入丹田时,一股尖锐的刺痛突然从灵脉深处传来,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猛地睁开眼,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 “噗” 地喷在蒲团上,淡红色的血渍瞬间晕开。
“白隐!”
不远处的林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他刚结束晨练,还没来得及收功,就看到白隐脸色惨白地倒在蒲团上,气息紊乱得像被狂风打乱的烛火。周围的弟子也纷纷围过来,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低声议论:“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走火入魔了?”
林烨跪在白隐身边,指尖立刻贴上他的后心,凡心术的淡绿光顺着掌心涌入。刚一接触白隐的灵脉,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 白隐的灵脉里,除了紊乱的凡心气息,还混杂着一股带着焦苦味的陌生气息,像极了之前在灵市见过的 “扰灵粉”—— 那是一种能扰乱灵脉、导致修者走火入魔的阴毒粉末,通常被用来暗算竞争对手。
“撑住!” 林烨沉声道,左手迅速从怀里掏出凡心符,将符篆贴在白隐的胸口。符篆一接触到白隐的皮肤,立刻泛出暖金色的光,像一层柔软的屏障,将那股焦苦气息暂时隔绝在灵脉之外。白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却还是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林烨哥…… 我…… 我的灵脉好疼……”
“没事了,我在。” 林烨轻声安抚,指尖的凡心术气息继续缓慢梳理着白隐紊乱的灵脉,“你先别运功,我已经用凡心符稳住了你的灵脉,等会儿带你去见吴长老,他有办法彻底清除扰灵粉。”
周围的弟子们听到 “扰灵粉” 三个字,都倒吸一口凉气。“是有人故意害白隐?”“谁这么阴毒?用扰灵粉暗算同门!”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下意识看向修炼场的入口 —— 那里,赵烈正带着王虎和两个内门弟子站在阴影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林烨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赵烈的眼神。赵烈看到林烨望过来,不仅没有躲闪,反而挑了挑眉,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哟,这不是白隐师弟吗?怎么这么不小心,练个功都能走火入魔?看来凡心术也不怎么样嘛,连基础的气息都稳不住。”
王虎立刻跟着附和:“就是!我看啊,根本不是什么扰灵粉,是他自己资质差,学不会凡心术,还想赖别人!”
林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之前就觉得赵烈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白隐下手。他缓缓站起身,胸口的初心锚点泛着淡金光,凡心术的气息在指尖凝聚,却没有立刻发作 —— 他知道,没有证据,赵烈肯定会抵赖,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无话可说。
“白隐,你修炼前,有没有动过蒲团?” 林烨回头问。
白隐摇摇头,虚弱地说:“没有…… 我早上来的时候,蒲团就放在原来的位置,我直接坐上去了,没发现不对劲。”
林烨点点头,走到白隐的蒲团前,蹲下身仔细查看。蒲团是外门统一发放的粗麻布材质,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当他用凡心术的气息轻轻扫过蒲团底部时,指尖立刻传来熟悉的焦苦味 —— 扰灵粉就藏在蒲团底部的夹层里,被人用灵胶粘住,不仔细查根本发现不了。
“找到了。” 林烨伸手掀开蒲团底部的夹层,里面果然藏着一小包黑色的粉末,粉末散发出的焦苦味,与白隐灵脉里的陌生气息一模一样。他拿起那包粉末,走到赵烈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赵师兄,这扰灵粉,是你放在白隐蒲团里的吧?”
赵烈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了嚣张的神色,伸手就要打掉林烨手里的粉末:“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知道这粉末是不是你自己放的,想栽赃陷害我!”
“是不是栽赃,问问大家就知道了。” 林烨侧身躲开他的手,将粉末举到众人面前,“扰灵粉有特殊的焦苦味,而且会在接触到灵脉气后留下气息轨迹。我能用凡心术感应到,这粉末的气息,与你身边王虎身上的气息完全一致 —— 昨天王虎去灵市买扰灵粉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对吗?”
人群中立刻有人点头。一个经常去灵市采购的外门弟子站出来,大声说:“没错!昨天我在灵市的杂货铺看到王虎了,他买了一包扰灵粉,还问老板‘怎么用才能让人看不出痕迹’!”
王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慌乱地看向赵烈。赵烈见状,心里暗骂王虎没用,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就算王虎买了扰灵粉,也不能证明是我让他放的!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害白隐,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林烨冷笑一声,指尖的凡心术气息突然暴涨,一道淡绿色的气息轨迹从蒲团底部延伸出来,一直连到赵烈的袖口 —— 那是扰灵粉在接触到赵烈的灵脉气后留下的痕迹,只有凡心术能感应到,“赵师兄,你昨天傍晚偷偷来过修炼场,还在白隐的蒲团旁停留了片刻,这道气息轨迹,就是你留下的。你敢说你没来过?”
赵烈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昨天确实是趁修炼场没人,亲自去放的扰灵粉,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凡心术能感应到气息轨迹。周围的弟子们也都明白了,纷纷指责赵烈:“太过分了!为了报复,竟然用扰灵粉暗算同门!”“亏你还是内门弟子,一点道义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吴谦长老提着灵灯快步走过来。他刚收到弟子的传讯,说修炼场有人用扰灵粉暗算同门,立刻就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吴谦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烨手里的扰灵粉和赵烈身上。
林烨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谦,包括找到扰灵粉、感应到气息轨迹,还有弟子看到王虎买粉的证词。吴谦听完,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走到赵烈面前,厉声问道:“赵烈,林烨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敢用道心发誓,你没放扰灵粉吗?”
赵烈张了张嘴,却不敢发誓 —— 修道者以道心为基,若违背誓言,道心会受损,以后修炼都会受影响。他只能低下头,声音含糊:“我……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用凡心术抢风头,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吴谦怒喝一声,“用扰灵粉暗算同门,轻则导致对方灵脉受损,重则废了对方的修为,这是‘一时糊涂’能解释的?长空宗的门规里,明确禁止弟子私下争斗、暗算同门,你身为内门弟子,不仅不遵守门规,还带头违反,简直丢尽了长空宗的脸!”
他转身对身后的执法弟子说:“把赵烈和王虎带下去,赵烈罚面壁三日,抄写门规一百遍,期间不得离开思过崖;王虎作为从犯,罚砍柴五日,扣除三个月的灵晶供奉!若再犯,直接废去灵脉,逐出宗门!”
执法弟子立刻上前,将还想辩解的赵烈和王虎带走。赵烈路过林烨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再反抗只会受更重的惩罚。
看着赵烈被带走,吴谦转过身,对林烨温和地说:“林烨,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白隐的灵脉就危险了。你用凡心术找出证据,不仅维护了同门,也守住了外门的规矩,做得好。”
“弟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林烨躬身道,“白隐是我的同伴,我不能看着他被人暗算。守护同伴,也是凡心道的一部分。”
吴谦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说得好。修道者不仅要修灵力,更要修‘守护之心’。你能守住这份心,比任何灵力都重要。” 他走到白隐身边,取出一枚清心丹,递给白隐:“这是清心丹,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扰灵粉,你服下后,再让林烨用凡心术帮你梳理一遍灵脉,很快就能恢复。”
白隐接过丹药,服下后,对着吴谦和林烨躬身道谢:“多谢吴长老,多谢林烨哥。”
修炼场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外门,甚至传到了内门。弟子们都在议论林烨如何用凡心术找出证据,如何保护白隐,如何让赵烈受到惩罚。之前对林烨的凡心道还有怀疑的弟子,现在都彻底信服了;被赵烈欺负过的弟子,更是把林烨当成了榜样,纷纷表示要学凡心术,要像他一样守护同伴。
“林烨师兄不仅有本事,还重情义,愿意为了同伴对抗赵烈,这才是真正的修道者!”
“是啊!以前我觉得凡心术只是个旁门左道,现在才知道,凡心术能守护同伴,能找出坏人,比那些冰冷的青冥域功法好多了!”
“以后我就跟着林烨师兄学凡心术,不仅要修灵力,还要修守护之心!”
议论声传到林烨耳朵里,他却只是笑了笑,继续帮白隐梳理灵脉。白隐看着他,小声说:“林烨哥,现在外门的弟子都很敬佩你,你的凡心道,越来越多人认可了。”
林烨点点头,指尖的凡心术气息依旧温柔:“我不是为了让别人敬佩才做这些的。守护你,守护凡心,是我自己的道。别人认不认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守住了初心,守住了想守护的人。”
夕阳西下,修炼场的晨雾早已散尽,金色的阳光洒在林烨和白隐身上,像一层温暖的纱。林烨知道,赵烈虽然被惩罚了,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但他不再害怕 —— 他有凡心术,有吴长老的支持,有越来越多认可凡心道的弟子,更有一颗坚定的守护之心。
只要守住这份心,就算前路有再多风雨,他也能带着凡心道,带着身边的同伴,在青冥域走下去,守护好人间的烟火,守护好每一个想守护的人。这,就是他的 “护徒之责”,也是他的 “凡心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