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前台桌上,摆着一本烫金封面的获奖证书,“新锐设计师金奖”几个字格外亮眼。晓棠捧着证书,绕着桌子转了两圈,兴奋的声音都拔高了:“苏姐!咱们真的拿到金奖了!评委说你的弧形展厅设计‘打破常规,兼具温度与质感’,这评价也太高了!”
苏晚正在修改下一个项目的草图,闻言抬头笑了笑,伸手接过证书。指尖触到烫金的字,心里满是踏实,这是她离开傅家后,拿到的第一个行业大奖,比任何安慰都让她有底气。
“这都是咱们团队一起努力的结果。”苏晚把证书放在展示架上,和之前的合作合同摆在一起,“晚上请大家吃饭,好好庆祝一下。”
“好耶!”晓棠立刻掏出手机订餐厅,沈瑶则拿着获奖照片,发了工作室的官方账号,没过几分钟,评论区就挤满了祝贺的留言,还有几家媒体发来采访邀请。
正热闹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周总提着一个大花篮走进来,百合和玫瑰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苏设计师,恭喜啊!这金奖你实至名归,我特意订了花篮,沾沾你的喜气!”
“谢谢周总。”苏晚接过花篮,让晓棠找个地方摆好,“也多亏您当初信任我,给我机会做展厅设计。”
“是你有实力!”周总拍了拍她的肩,“我已经跟几家地产公司推荐了你,他们都很感兴趣,下周安排时间聊聊?”
苏晚点头答应,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讨论合作细节。晓棠和沈瑶在旁边整理获奖资料,工作室里满是忙碌又欢喜的气息。
而工作室楼下,傅斯年的车已经停了半小时。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苏晚以前说过,向日葵像小太阳,看着就有干劲。陈默刚才汇报,说苏晚拿到了新锐设计师金奖,他立刻去花店买了花,想亲自过来道贺,却在楼下徘徊了很久,没敢上去。
“傅总,咱们上去吧?”陈默看着他手里的花,“苏小姐获奖,您送去祝福,她说不定会愿意见您。”
傅斯年摇了摇头,目光透过车窗,落在工作室的窗户上。他能看到苏晚和周总谈笑风生的样子,能看到晓棠举着证书欢呼,能看到沈瑶在旁边点头附和,他们的世界热闹又明亮,他像个局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不用了。”傅斯年把花递给陈默,声音低沉,“你把花送到前台,就说祝苏设计师获奖。别提我的名字,也别说是我送的。”
陈默接过花,心里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工作室。前台看到他,愣了一下,刚想说话,陈默就把花递过去:“麻烦转交给苏设计师,祝她获得新锐设计师金奖。”
“好的。”前台接过花,看着陈默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地挠了挠头,转身把花送到苏晚面前,“苏姐,有人送花过来,祝您获奖,没留名字。”
苏晚看了眼向日葵,心里大概猜到是谁送的,却只是淡淡点头:“把花分给大家吧,放在工位上,也沾沾喜气。”
晓棠凑过来,闻了闻花香:“这向日葵看着就眼熟,不会是傅斯年送的吧?他倒会挑时候,知道你获奖就送花,早干什么去了?”
“不管是谁送的,分给大家就好。”苏晚重新拿起草图,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流畅的线条,“咱们别分心,先把周总的合作方案定下来。”
沈瑶会意,把话题拉回工作上,工作室里的气氛很快又回到忙碌的节奏,没人再提那束向日葵。
楼下的车里,傅斯年看着前台把花送进去,又看着晓棠把花分给员工,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他想起以前在傅家,苏晚画完设计图,会拿着草图问他“好不好看”,那时他总敷衍地说“还行”;现在她的设计得到了行业认可,他却连说一句“恭喜”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突然响了,是陆泽打来的。傅斯年接起,声音带着沙哑:“喂。”
“听说苏晚拿了新锐设计师金奖?”陆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去送祝福了?”
“没有。”傅斯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我在楼下看着,没敢上去。”
“你也知道不敢?”陆泽冷笑,“傅斯年,你现在这模样,跟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总判若两人。可这又怪谁?是你亲手把她推开,现在她过得越来越好,你只能在楼下看着,这都是你自找的。”
傅斯年没反驳,只是沉默地挂了电话。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工作室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映出里面忙碌的身影。苏晚偶尔会走到窗边,伸展一下身体,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
傅斯年看着她的身影,突然想起新婚夜,他对她说“婚姻只是交易”时,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那时他没在意,现在才明白,那是她对这段婚姻最后的期待,被他亲手打碎了。
“开车吧。”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车子驶离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工作室的窗户,那盏亮着的灯,像苏晚曾经在傅家为他留的那盏,却再也不会为他亮了。
而工作室里,苏晚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晓棠递过来一杯热牛奶:“苏姐,别太累了,获奖了也该好好休息。”
“嗯,等忙完这个项目,就给大家放个假。”苏晚接过牛奶,看着展示架上的证书和合同,嘴角露出浅淡的笑。
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过去的委屈和遗憾,都成了她前进的动力。至于傅斯年,不过是她人生路上,一个早已被甩在身后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