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侧路又走了约莫两刻钟,脚下的泥土渐渐从灰褐色转为浅褐色,夹杂着细碎的枫树叶 —— 青枫林终于近了。楚楚最先望见那片林子的轮廓,她抬手搭在额前,顺着晨光望去,只见远方的林地像一片铺展开的绿云,却又透着不协调的灰意,青绿的树冠边缘蒙着一层淡淡的灰雾,像是被薄纱笼罩,连阳光都难以完全穿透。
“那就是青枫谷的方向?” 楚楚轻声问道,指尖下意识指向那片 “青中泛灰” 的林地。以往在东海林地,她见过的枫树林总是浓绿鲜亮,即便到了秋冬也会转为明黄或火红,从没有过这般透着 “死气” 的灰调,显然是混沌气息已悄然渗透进去。
悠悠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眉头微蹙:“是青枫林,只是比我预想的…… 受混沌影响更深。” 他深吸一口气,原本该带着海风咸湿的空气,此刻只剩干燥的草木味,连风的动静都弱了许多 —— 之前还能感受到海风拂动衣摆,此刻只有头顶的枝叶偶尔轻轻晃动,像被抽走了力气,连林间常见的风啸声都消失了,只剩一片压抑的安静。
“海风好像快停了。” 楚楚也察觉到风的变化,她抬手拂过耳边的碎发,指尖几乎感受不到气流的流动,“是混沌气息在压制自然风?”
“应该是。” 悠悠点头,他想起巴国古籍里的记载 —— 混沌气息会扰乱周围的灵脉与自然秩序,轻则让草木枯萎,重则影响气象流动,“之前在巴国,蜚兽出现时,周围的风也会变得滞涩,看来这里的混沌残息虽没到‘凶兽现世’的程度,却也开始影响环境了。”
两人正说着,悠悠胸口的双器突然微微发烫,嵌合处的蛇纹与海浪纹同时亮起,淡青与淡蓝的微光交织,竟从法器表面投射出几点细碎的光纹,落在前方的地面上。那些光纹像星星般闪烁,沿着侧路延伸出一条弯曲的轨迹,绕过前方一片看似正常的灌木丛,指向青枫林的另一侧。
“这是…… 玄图的光纹?” 楚楚惊喜地蹲下身,指尖轻轻靠近光纹,却没有触碰到实体,只感受到一丝温和的灵息,“它在给我们引路?”
悠悠也蹲下来,仔细观察光纹的走向 —— 光纹绕过的灌木丛看似翠绿,可他用木灵感知试探时,却发现里面的草叶根部已泛黑,显然藏着不易察觉的混沌聚集区。而光纹指引的方向,地面的泥土更湿润,草叶也更鲜亮,连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几分。
“玄图在帮我们绕开混沌聚集区。” 悠悠恍然大悟,之前双器的微光只是预警,此刻却主动投射路径,显然是随着靠近青枫谷灵脉,玄图的指引功能也在逐渐激活,“跟着光纹走,应该能更安全地进入青枫谷。”
银月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地面的光纹,尾尖的银蓝光与光纹轻轻呼应,像是在确认路径的安全性,随后便沿着光纹指引的方向小跑了几步,回头望着两人,发出 “呜呜” 的轻唤,催促他们跟上。
两人顺着光纹走了约莫半里路,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地面铺着柔软的落叶,周围的草叶也透着健康的绿色。悠悠提议在此处稍作休整,补充干粮 —— 毕竟接下来要面对青枫谷的灵脉净化,保持体力至关重要。
楚楚从行囊里取出用海藻和麦粉制成的干粮,分成两半,递给悠悠一块。干粮带着淡淡的海藻清香,口感虽紧实,却比单独的麦饼更耐饿。两人坐在落叶上,一边小口啃着干粮,一边望着远方的青枫林,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了 “灵脉节点”。
“巴国的灵脉节点,就是灵脉树的根部。” 悠悠咬了口干粮,眼神里带着回忆的温情,“长老说,灵脉树是巴国灵脉的‘根’,树底的节点能汇聚周围的灵能,滋养整片山林。每年灵脉祭,我们都会去节点处祭拜,将收集的灵脉花粉撒在那里,让灵脉树长得更茂盛。”
楚楚听得认真,她也想起氐人国的灵脉传说:“我们氐人国的灵脉节点,是海底的‘水灵枢纽’。枢纽里有一块巨大的水灵石,能净化海水,也能滋养海底的灵脉。母亲说,枢纽的灵能要是减弱,海底的珊瑚就会变白,所以我们每年都会用鲛人泪凝成的水晶,为水灵石补充灵能。”
“没想到巴国和氐人国的灵脉节点,都是用不同的方式守护。” 悠悠感叹道,“青枫谷的灵脉节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不管是什么样子,我们都要守护好它。” 楚楚握紧手中的干粮,眼神变得坚定,“灵脉节点是对抗混沌的关键,要是连这里都被污染,后面的路会更难走。”
悠悠点头,他摸了摸胸口的双器,此刻光纹已暂时隐去,法器恢复了温和的微光,像是在为接下来的灵脉净化积蓄力量。两人吃完干粮,又喝了些水囊里的海藻汁,感觉体力渐渐恢复,空气里的腥气似乎也被风吹散了些,只剩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该出发了,趁着玄图的指引还在。” 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楚楚也跟着站起,将剩下的干粮收好,朝着青枫林的方向望去 —— 此刻的青枫林,在晨光下依旧透着淡淡的灰意,却因玄图的指引与灵脉节点的希望,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坚定。
三人再次沿着光纹的方向前行,脚步比之前更轻快,彼此间的默契也在这温馨的闲谈中愈发深厚。远方的青枫林越来越近,灵脉的气息也越来越清晰,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即将开始,但只要有玄图指引,有彼此并肩,就一定能守护好青枫谷的灵脉节点,为对抗混沌迈出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