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亮起,萧东逸就被汽车发动机的粗喘声吵醒。
萧东逸看了看手机,眼下不过才五点钟。
看着昏暗的房间,萧东逸不禁感叹时间飞逝,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
看着躺在自己手臂上的苏卿墨,萧东逸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没过多久,山对面就响起了刺耳的鞭炮声。
看着昏暗的房间,苏卿墨揉了揉惺忪睡眼。
听到楼下苏华章的声音,苏卿墨也不想再赖在床上。
只是刚下到楼下,苏卿墨就看到了自己的舅舅苏文培和舅妈莫曼雪。
“舅舅、舅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卿墨有些疑惑,苏文培二人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苏文培微笑着不说话,他也是刚刚回来,就是他的车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萧东逸。
苏文培本想昨夜回来吃晚饭的,可是有个客户的车子出了大毛病,修车耽误了太多时间。
修好车子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苏文培生怕回来会打扰到已经休息的家人,想想之后才决定等到第二天再回家。
一番收拾过后,苏文培便带着两个老人家和萧东逸二人赶往自己叔叔苏华连的家。
在距离苏华连家不远的地方,几人就看见苏华连的儿子苏文新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见到萧东逸几人上门,苏文新赶紧带着五人进到大厅里面。
简单吃过汤圆之后,苏文新就带着萧东逸来到了晒坪上。
这时候天才灰蒙蒙亮,四周都还不是很清晰。
苏文新早就已经拉好了电线,此时晒坪上被照得亮堂堂的。
看着空旷的晒坪,苏文培看着苏文新疑惑的问道:“你不拿张长凳子过来怎么搞?你们要是没有凳子我这就回去拿一下。”
看着苏文培要回去,苏文新赶忙笑着对他说:“今年我们有最适合的杀猪人选了,以前把猪抬到长凳上宰杀已经有些落伍了。”
随后苏文新就把萧东逸怎么帮苏文友杀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苏文培在一旁听得入神,他不敢相信萧东逸竟然还会这绝活。
苏文培只知道苏卿墨碰到大困难,萧东逸一直在身边保护着她。
在苏文培的眼中,萧东逸是个身手了得的人,谁曾想他还会这些东西?
交谈一番之后,苏文培笑着把手中的杀猪刀递给了萧东逸。
只见苏文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这是后继有人啊!”
就在萧东逸准备跨进猪圈里面的时候,苏华章却叫住了他。
这时候,苏文新才明白过来,自家的杀猪水还没烧开。
为了那一锅脱猪毛的水,苏文新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次,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焦急。
“婆娘,火烧旺一点,大家都在等着你把水烧开呢!”
苏文新冲着屋里大喊。
黄廷芳也是个急性子,她直接回道:“要不你来烧?也不看看咱家这灶台能烧多旺的火,就知道一天到晚瞎指挥!”
夫妻两人的隔空喊话弄得众人啼笑皆非。
等了一会,水终于烧开。
看到时机成熟,萧东逸拿着钩子和杀猪刀走进了猪圈。
听到一阵刺耳的猪叫声之后,苏文培赶紧把装猪血的大盆子拿到猪圈门口。
见到萧东逸一人拉着肥猪走到猪圈门口,苏文培看得目瞪口呆。
这可是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苏文培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萧东逸手起刀落,苏文培一时之间愣住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拿盆子接住啊。”
苏华章在一旁喊了起来,苏文培这才赶忙把盆放到猪的脖子下方。
过后,苏文培向萧东逸问道:“你这样杀猪,你就不怕猪突然往前冲吗?这么大的猪,踩到人可不是小事情啊。”
萧东逸笑着告诉苏文培,猪被钩住以后,它的本能会让它往后退想要挣脱钩子。
特别是下刀的那一刻,猪痛得只会拼命的往后向后退去,只要拉稳钩子就好了。
苏文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真要换做他,他想都不敢想。
一头年猪,一大帮人齐上阵,没一会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文新和黄廷芳看着新鲜出炉的猪肉,他们脸上尽是笑容。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还没到中午,杀猪饭就已经准备就绪。
众人纷纷落座,苏文培拉着萧东逸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杀猪菜,自家酿的醇香米酒倒上,众人好不快乐。
喝上一口酒,吃上一块农家自养猪肉,那感觉别提有多棒了。
从来没有在大白天喝酒的萧东逸第一次破了例。
虽然有自己的原则,萧东逸也不好意思打破这愉悦的氛围。
既然选择了喝酒,萧东逸就不再有任何拘束。
只见萧东逸端着酒杯,他逐一向在座的长辈们敬酒。
一轮下来,萧东逸喝下了九杯酒。
好在里巫的米酒度数不高,萧东逸并没有什么醉意。
苏卿墨的位置刚好背对着苏文培,在听到阵阵欢呼声之后,她赶紧扭过身子来看。
映入眼帘的是萧东逸正好敬完酒,苏卿墨心中很是担心。
“舅舅,你就不怕把他喝坏了?”
听着苏卿墨的话,苏文培自然知道小姑娘的心思,他笑着摆了摆手。
苏卿墨知道自己说不动苏文培,于是就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锅里的猪肉随着沸腾的水上下翻涌。
在桌子旁,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你们少喝一点,等下还要去帮我杀年猪呢。”
苏文年听到自己老婆王雪的提醒,他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自有分寸。”
听到苏文年的话,王雪就和自己的婆婆周茹竹回去烧水等候了。
王雪走后,众人又开始喝了起来。
这种团圆的场合可不常有,众人都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一顿杀猪饭吃了两个多钟头。
众人本来还想继续喝下去的,无奈苏华平和苏文年等不及了。
自己兄弟家的年猪已经杀了,可是自己家的还没有杀呢。
苏华平和苏文年生怕大伙喝多了,那可就难搞了。
饭后,男人们全都去往苏华平的家,只留下了女人负责收拾桌子。
来到苏华平的家中,王雪立马泡上了解酒的茶水。
王雪告诉苏文年,锅里的水烧开了很久,她已经不止一次添水进去了。
听到王雪的话,众人连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他们就直奔猪圈而去。
萧东逸虽是喝了酒,但是行动上并没有任何迟缓;杀猪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萧东逸和大肥猪不断的嚼劲,众人不禁为萧东逸捏了一把汗。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大肥猪还是倒下了。
处理好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苏文年招呼着王雪把一坨一坨的猪肉放到锅里去炖。
在苏文年看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这个节日的标配。
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苏卿墨看着王雪往她碗里打了一坨大肉,她本想拒绝的,奈何拗不过王雪。
看着碗里的一大坨猪肉,苏卿墨懵了。
只见王雪对苏卿墨说道:“这就是你的份,你可不要把它退回来了。”
苏卿墨自然知道,到了自己碗里的肉,再退回锅里可就不礼貌。
只是自己又吃不下,这可怎么办?
转眼之间,苏卿墨好像想到了什么。
只见苏卿墨转身推了推萧东逸,然后夹起那一大坨肉放到了萧东逸的碗中。
“你帮帮我,可以吗?”
苏卿墨面露难色的看着萧东逸,萧东逸也是被苏卿的操作吓到了。
一桌男人看到苏卿墨把肉夹到萧东逸的碗中,他们瞬间就起哄了。
苏文培在一旁打趣的说道:“吃了它,然后用着这碗酒把它压下去。”
“你都帮了卿墨这么久了,这点忙应该不成问题吧?”
“要不我让卿墨亲自夹给你吃,你看怎样?”
苏文培刚说完,众人再次起哄。
只见苏文培推了推苏卿墨。
苏卿墨看着苏文培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她只好乖乖的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苏卿墨害羞的夹着肉送到了萧东逸嘴里。
待到萧东逸咽下嘴中的肉,苏文培又让苏卿墨端起一碗酒送到萧东逸的嘴边。
看到苏卿墨腼腆着给自己端酒,萧东逸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整个晚上,焦点一直都聚集在萧东逸和苏卿墨的身上。
粗犷的方式在许多人看来也许并不礼貌,但这就是里巫的传统。
苏文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希望苏卿墨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属,而萧东逸无疑是苏文培心中理想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