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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疙瘩落在地上时,老井裂缝里的淡蓝光气突然亮了几分,像被风吹旺的烛火,顺着裂缝往上飘,在井口绕了个圈,竟化作个半透明的小灵体——约莫巴掌大,周身裹着层湿润的蓝光,头顶还飘着滴小水珠,正是被蚀魂气缠了许久的井灵。

它刚凝成形,就颤巍巍地往苏晓飘来,小水珠“嗒”地落在活灵册上,册页里“井灵,老井,喜静”那行字瞬间亮得刺眼,连带着其他活灵的字迹也跟着泛光,水灵的清润、谷灵的干爽、草灵的清新,在册页上绕成圈淡彩光带,像把散了的珠子重新串了起来。

“总算醒了。”苏晓伸手托住井灵,掌心传来股凉丝丝的湿润感,比溪水解暑,却又带着灵体特有的暖意,“刚才可把我们急坏了,还以为你要被蚀魂气吞了。”

井灵在她掌心转了圈,小水珠又滴了滴在她手背上,像是在道谢。它转头看向老井,蓝光突然暗了暗,往裂缝里指了指——井壁上还沾着几道淡黑的印子,像没擦干净的墨,原本该泛着银光的井砖,此刻也灰蒙蒙的,连井底的水声都弱了些,听着闷闷的。

胡叔蹲在井口,摸了摸井壁的黑印,指尖沾了点细黑沫,一捻就碎,还带着股残留的腥气:“蚀魂气虽然被灭了,但余毒还在井里。这老井是镇子的水脉根,要是余毒清不干净,以后镇里的井水都得带邪性,人喝了要出事,活灵也待不住。”

王爷爷凑过来,从药箱里翻出最后几片晒干的艾草叶,放在井壁黑印旁,叶子刚碰到黑印,就“滋”地冒了缕白烟,黑印淡了点,可艾草叶也很快卷了边,变成焦黄色:“剩下的草药太少了,只能压点余毒,清不干净。要是有新鲜的契信花就好了,那东西驱邪最管用,可现在不是契信花的花期,镇里的花干都用得差不多了。”

丫丫突然拽了拽苏晓的衣角,指着灵槐院的方向:“晓丫头姐,灵槐不是活过来了吗?灵槐叶能聚阳气,说不定用灵槐叶泡的水,能清井里的余毒!”

众人眼睛一亮,胡叔站起身:“对!灵槐是镇里的地脉根,它的阳气能克邪性。苏晓,你带着井灵先回灵槐院摘些新鲜的灵槐叶,我和李伯、虎子在这里守着老井,别让剩下的余毒再扩散。王爷爷,你跟张婶先回药铺,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能配灵槐叶的草药,多准备点总没错。”

苏晓点点头,托着井灵往灵槐院走。刚走没几步,就感觉掌心的井灵晃了晃,蓝光往路边的溪水指了指——溪水里泛着点极淡的银光,水灵的气息顺着水流飘过来,虽然弱,却很清晰。她蹲下身往溪里看,溪水底下的鹅卵石旁,竟飘着个小小的水蓝色灵体,正是之前被活灵册记着的水灵,只是比井灵还小,像颗刚发芽的豆子,正躲在石头后面,怯生生地往她这边看。

“水灵!”苏晓惊喜地喊,活灵册从怀里掉出来,册页里“水灵,溪东,喜净”那行字瞬间亮了起来,淡蓝的光顺着册页飘进溪里,水灵像是被吸引,慢慢从石头后面飘出来,往苏晓飘来,最后落在她的另一只掌心,和井灵挨在一起,两个小灵体碰了碰,蓝光和水光缠在一起,竟亮了些。

“原来你没被吞了。”苏晓松了口气,摸了摸水灵的小脑袋,“刚才活灵册里的字迹变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现在看来,是你躲起来了。”

水灵在她掌心转了圈,往溪水上游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像是在说它顺着水流躲到了上游,才没被蚀魂气找到。井灵也凑过来,和水灵碰了碰,两个小灵体一起往灵槐院的方向飘,像是在引路。

往灵槐院走的路上,苏晓又遇到了几个躲起来的小活灵——晒谷场的谷灵,躲在麦垛后面,周身裹着层淡金的光,像颗小太阳;药铺后的草灵,藏在甘草丛里,泛着点淡绿的光,叶子形状的灵体上还沾着点晨露;就连镇口磨房旁的石灵,也从磨盘底下钻了出来,灰扑扑的灵体上,竟也带着点微弱的光。

每个活灵都主动飘到苏晓身边,有的落在她肩头,有的停在她发梢,有的钻进她的衣兜,活灵册里的字迹越来越亮,原本剩下的几道淡黑痕,此刻彻底消失了,册页上的活灵名字,像重新被描过似的,清晰又鲜活。

“原来你们都躲起来了。”苏晓笑着摸了摸肩头的谷灵,“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们都被蚀魂气吞了,现在看来,是我担心多了。”

谷灵在她肩头蹭了蹭,往灵槐院的方向指了指,像是在催她快点——灵槐的气息越来越浓,顺着风飘过来,带着股温润的暖意,连路边的野草,都恢复了不少,原本发黑的叶子,此刻泛着点淡绿,虽然还没完全好,却已经有了生机。

到灵槐院时,院里的灵槐已经彻底活过来了——树叶恢复了翠绿,叶脉泛着银亮的光,风一吹,叶子“哗啦啦”响,像在唱歌,树干上的黑痕彻底没了,树皮泛着健康的银润光泽,树下的石桌石凳,也恢复了原样,沾着的黑沫没了踪影,摸起来光滑又干净。

灵槐枝桠上,还飘着个淡绿的灵体——比其他活灵大些,周身裹着层灵槐叶形状的光,正是灵槐的本体灵,它看见苏晓过来,就从枝桠上飘下来,落在苏晓面前,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

“灵槐灵!”苏晓高兴地喊,活灵册里“灵槐,镇中,聚阳”那行字瞬间亮了起来,淡绿的光顺着册页飘出来,和灵槐灵的光缠在一起,灵槐的树叶晃得更欢了,落下几片新鲜的灵槐叶,正好落在苏晓的手心里。

灵槐灵往苏晓手心里的灵槐叶指了指,又往老井的方向指了指,像是在说这些叶子能清井里的余毒。苏晓赶紧把灵槐叶收进布兜,又摘了些新鲜的叶子,直到布兜装不下,才停手。

“谢谢你,灵槐灵。”苏晓摸了摸灵槐的树干,树干上传来股温暖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往身体里钻,舒服得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等老井的余毒清了,我们再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些新鲜的灵草。”

灵槐灵晃了晃,飘回枝桠上,树叶又落下几片,像是在回应她。苏晓托着井灵,带着其他活灵往老井走,刚出灵槐院,就看见王爷爷和张婶提着个竹篮走过来,篮子里装着些草药,还有个陶罐,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苏晓,你可来了!”王爷爷笑着说,把陶罐递给苏晓,“这是用灵草泡的水,能跟灵槐叶配着用,清余毒更管用。张婶还找了些干净的布,等会儿咱们用布包着灵槐叶和草药,放进井里,余毒肯定能清干净。”

张婶也点了点头,从篮子里拿出几块干净的布:“这些布都是新的,没沾过脏东西,用它包草药,不会把其他脏东西带进井里。刚才我还去了趟晒谷场,看见谷灵在麦垛后面,就把它带过来了,没想到你已经把其他活灵都找到了。”

苏晓笑着把布兜打开,里面的活灵们都探出头,水灵、谷灵、草灵、石灵,还有井灵,一起晃了晃,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像串小灯笼。王爷爷和张婶看得眼睛都直了,张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水灵,指尖传来股凉丝丝的感觉,惊喜地说:“活灵原来这么可爱,以前只听老人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

往老井走的路上,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过来——有的是听说老井的蚀魂气被灭了,来看看情况;有的是担心镇里的水脉,想帮忙清余毒;还有的是来看活灵的,毕竟活灵在镇里消失了很多年,很多人都只听过没见过。

到老井时,胡叔、李伯和虎子正守在井口,看见苏晓他们来,赶紧迎上来:“灵槐叶带来了吗?刚才井里的余毒又冒了点黑沫,幸好我们用剩下的花干压着,没扩散。”

苏晓赶紧把布兜递给胡叔,胡叔拿出灵槐叶,和王爷爷一起,用干净的布把灵槐叶、草药包起来,做成几个小布包,又往每个布包里倒了些灵草泡的水,然后用绳子把布包系好,慢慢放进井里。

布包刚碰到井水,就泛出层淡绿的光,井水开始慢慢变清,原本泛着的灰气消失了,井壁上的黑印也开始变淡,像被水冲过似的,慢慢没了踪影。井灵从苏晓的掌心飘出来,往井里钻,蓝光在井里绕了个圈,井水变得更清了,甚至泛着点淡蓝的光,井底的水声也清晰起来,“哗啦啦”的,听着就舒服。

其他活灵也跟着往井里飘,水灵钻进水里,井水泛着的蓝光更亮了;谷灵落在布包上,淡金的光往布包里钻,草药的气息更浓了;草灵飘在井口,淡绿的光往井里洒,灵槐叶的气息更足了;石灵落在井壁上,灰扑扑的光往井砖里钻,原本灰蒙蒙的井砖,慢慢恢复了银光。

村民们都看呆了,有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想碰活灵,活灵们却不害怕,反而飘过去,在孩子们的手背上蹭了蹭,留下点淡淡的光痕,孩子们高兴得欢呼起来,围着活灵转圈。

“活灵真的能护着镇子。”一个村民感慨地说,“以前总听老人们说,活灵在,镇子就安全,现在看来,是真的。要是没有活灵,这次蚀魂气,咱们镇子说不定就没了。”

另一个村民也点了点头:“张大叔为了护着咱们,没了性命,咱们得记着他的好。以后要是活灵需要帮忙,咱们也得尽力帮,不能让活灵再受委屈。”

胡叔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镇子的活灵回来了,村民们也愿意护着活灵,以后镇子肯定会越来越好。他蹲下身,摸了摸井壁,井壁已经恢复了温暖,泛着的银光和活灵的光缠在一起,像层保护膜,把老井护得严严实实。

“余毒清得差不多了。”胡叔站起身,对村民们说,“大家放心,老井的水脉没事了,过两天等水彻底沉淀干净,就能正常用了。以后咱们要好好护着活灵,护着灵槐,护着镇子的每一寸土地,不能再让蚀魂气这样的邪物进来。”

村民们都点了点头,有的村民还主动提出,要每天来老井旁看看,帮着护着活灵;有的村民说要去灵槐院打扫,帮着灵槐浇水;还有的村民说要去药铺帮忙,多采些灵草,给活灵补充灵气。

苏晓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满是温暖。她摸了摸怀里的活灵册,册页里的活灵名字都亮着,像颗颗小星星,活灵们在她身边飘着,有的在她肩头睡觉,有的在她发梢玩耍,有的在她掌心打转,暖暖的气息围绕着她,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夕阳西下时,老井的水已经彻底清了,泛着淡蓝的光,像装了一井的星星。村民们都散了,有的回家做饭,有的去照顾活灵,有的去灵槐院帮忙。苏晓、胡叔、李伯、虎子、丫丫、王爷爷和张婶,坐在老井旁的石凳上,看着活灵们在井边玩耍,心里都很踏实。

“张大叔要是能看见就好了。”丫丫小声说,眼睛有点红,“他那么想护着镇子,护着活灵,现在活灵回来了,镇子也安全了,他却看不到了。”

胡叔叹了口气,摸了摸丫丫的头:“张大叔在天上看着呢,他知道咱们把镇子护好了,把活灵救回来了,肯定会高兴的。以后咱们每年都来这里看看,跟张大叔说说镇子的事,说说活灵的事,他就不会孤单了。”

苏晓从怀里掏出活灵册,翻开册页,在最后一页写下:“镇历三十七年,蚀魂气犯镇,张大叔以身护镇,亡。众人力战,活灵归,镇安。”字迹刚落下,活灵册就泛出层淡光,把这行字护了起来,像是在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

井灵从井里飘出来,落在苏晓的手背上,小水珠滴在活灵册上,那行字瞬间亮了起来,淡蓝的光绕着字迹转了圈,像是在为张大叔祈福。其他活灵也围过来,水灵的蓝光、谷灵的金光、草灵的绿光、石灵的灰光、灵槐灵的淡绿光,一起绕着活灵册转,形成个彩色的光团,把老井护在中间,暖暖的光洒在每个人身上,也洒在镇子的每一个角落。

苏晓知道,这次的危机虽然过去了,但以后还会有新的挑战。可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胡叔、李伯、虎子、丫丫、王爷爷、张婶,还有镇上的村民们,更有这些可爱的活灵们。只要他们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就能一直护着这个镇子,护着这些活灵,让镇子永远安全,让活灵永远在这里快乐地生活。

夜色慢慢降临,老井旁的活灵们还在玩耍,有的在井里钻来钻去,有的在井边的草地上打滚,有的在村民们的肩头睡觉。月光洒下来,落在活灵们身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把整个老井旁照得亮堂堂的,也把整个镇子照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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