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惊蛰被何家灶房管事带去数鸡蛋去了,何家下人得了何群的吩咐,把鸡蛋买下来后,会把人送去厢房休息。
向烽则跟着何群到了他的院子,准备把今年的分红给他。
何群接过向烽递来的账本随便翻了下,就放在旁边,然后对着向烽说起另一件事,
“向大哥,府城这边有人托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曲阳山春猎的教头一次。”
“曲阳山春猎?是什么?”
何群听到向烽问,主动给他解释,
“这是府城的府学这两年新举办的活动,跟着上京那块学的。前两年他们找的猎户都不行,不敢进曲阳山深处。”
“曲阳山里的赶山人倒是行,可他们住在深山里面,不好寻人。之前结交的熊林都快一年了,也没见着人下山。”
“这不是咱们骑射场的名声打出来了嘛,我三叔是府学的学正,这春猎也是他牵头的,所以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带队做教头,去指导学生。”
向烽听了何群的话,没有立马答应,反而问起来:
“为什么找我?我们骑射场虽然有名气,可府城这边也有教骑射的师傅啊。”
何群听他这么问,笑着说:
“还不是宋珏那小子,他也在府学里面读书,今年跟着你学了几堂课,每次骑射课都显摆,有一次还赢了他们骑射师傅,你这名声算是被他打出去了。”
向烽一听是宋珏,也无奈的摇摇头,那小子确实好学,但是就是太显摆了。
他家在府城,离安平县本来就远,可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家里人,愣是请了一个月假在骑射场学了一个月,而后只要有休息的时间,就往这头跑,跟着向烽后面学。
向烽看他好学,银子也交的多,所以偶尔给他开小课。
这家伙在骑射场天天和别人炫耀,说自己是向烽的亲传弟子,搞得有几个学员都有点不快了,好在学完一个月后,来的次数不多了。
没想到骑射场没秀够,回了府学继续秀。
“他骑射确实大有进步,前段时间约着几个同龄的小子进山打猎,可是打了不少野兔子回来,给他得瑟的不行,这事就传到我三叔耳朵里了。”
“我三叔一听,就想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来。春猎一般三天,府学学生都会参加,我三叔说可以给你拨五十两银子一天。”
向烽一听,挑了眉,竟然能给这么多?
何群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觉得价钱太高,怕他家三叔给多了,笑着解释:
“这可不算多,向大哥,你不知道那群小子,可闹腾了,就是给我一百两银子一天,我都不干。去年被我三叔拖去帮忙一天,回来像是少了一年寿命一样。”
向烽听着何群这番半是解释半是吐槽的话,眉头微挑。
五十两银子一天,三天便是一百五十两,这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数目,远超过在骑射场授课的收益。他倒不是贪财之人,但这份报酬无疑体现了府学对此事的重视,以及对他能力的认可。
他沉吟片刻,心中快速权衡。
骑射场的事务已步入正轨,有何群和几位得力的管事照看,离开几日并无大碍。至于家中,云乐向来明理,且开春后他本就计划带夫郎和孩子去府城与何母正式认亲,正好能带他一起来玩。
更重要的是,何群的三叔亲自托请,又有何群这层关系在,于情于理,都不太好推拒。况且,能将骑射技艺传授给更多有志于此的年轻人,尤其是府学的学子,于“云安骑射场”的名声亦是有益。
想到此,向烽心中已有决断。他抬眼看向何群,目光沉稳,点了点头:
“既然是何学正相邀,又是你亲自开口,这个教头,我应下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应承下来的分量:
“具体时日、需要我做些什么,以及需要注意的规矩,届时还需何学正或是府学那边派人详细告知。骑射场那边我会安排好,不会误事。”
何群见他答应,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仿佛卸下了一桩心事:
“太好了!向大哥你肯出马,我三叔保管放心!那些皮猴子交给你管教,我们也省心。具体章程我让三叔那边整理好了直接送给你。”
两人刚把事情定下,何父那边就派人来催他们去吃晚饭。
原本这个时间点何父何母早就应该吃晚饭了,可是听到下人禀报说向烽来了,连忙让厨房加了菜,让何群和向烽一起到他们院子里面吃饭。
“云乐和小云安最近怎么样?天冷了,他们身体还好吗?”何母一看见向烽,都没问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问家里的情况。
向烽知道何母关心自己夫郎孩子,笑着点头说都好,
“云乐身体已经修养的很好了,小云安也是,现在已经能扶着墙走路了。”
何母一听小云安都能扶着墙走路了,脸上顿时露出又是欣喜又是惋惜的复杂神情,拍着手连声道:
“哎呀!都会走路了!这才多久没见,我们小云安就长这么大了!”
那语气里,满是错过了小家伙重要成长阶段的遗憾。
可她转念一想,眼睛又亮了起来,热切地看向向烽:
“孩子既然大了,路上也就不那么受罪了!向小子,你回去和乐哥儿说,明年开春,天气一暖和,你们可得带着小云安来府城!定要来家里好好住上一段日子!让我也好好稀罕稀罕我们小干外孙,看看他是怎么迈第一步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到时候就住家里,房间都是现成的,定要叫我们小云安住得舒舒服服的。也让乐哥儿在府城好好逛逛、玩玩,他上次来都没能尽兴。”
向烽看着何母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温暖,点头应承下来:
“伯母放心,我们本也计划明年开春来府城正式拜见您和伯父。届时一定带着乐儿和云安过来,多住些时日,陪您说说话。”
何母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连连给向烽夹菜,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年春天儿孙绕膝的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