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秦烬感觉自己的意识因为剧痛和灵力枯竭而开始模糊,赤炎长老那燃烧着熊熊怒焰的巨掌即将把他拍成肉泥的刹那——
他身后那面布满古老符文的墙壁,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无数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生命,急速流转、组合,构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稳定旋转的光门!
“成了!秦小子!快进来!”
药痴叟狂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光门后传来。
生路,就在眼前!
然而,赤炎长老的杀招,也已到了秦烬背后!
那恐怖的高温几乎要将他后背的衣物和皮肉都点燃!
他甚至能闻到毛发焦糊的味道!
来不及了!
秦烬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不甘!
他拼尽最后力气,想要向前扑入光门,但身体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赤炎长老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快意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屡屡创造“奇迹”、让他颜面尽失的小辈,在自己掌下化为飞灰的场景!
“小畜生,下辈子记得别惹不该惹的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瞬间——
异变,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超出了秦烬那被残鼎加持的灵觉感知,陡然发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变得缓慢而粘稠。
一道邋遢、蜷缩、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秦烬与赤炎长老那毁灭性掌力之间!
是那个黑水牢中的神秘老者!
他依旧穿着那身破烂不堪的囚服,头发胡须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遮住了大半面容。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仿佛只是偶然路过,甚至还有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面对赤炎长老那足以熔金化石、焚山煮海的狂暴烈焰掌力,老者只是漫不经心地、如同驱赶苍蝇般,随意地挥了挥他那脏兮兮的袖袍。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绚丽夺目的法术光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逸散。
就只是那么轻轻一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亲眼所见的秦烬、药痴叟,尤其是首当其冲的赤炎长老,终生难忘!
那狂暴炽烈、足以将筑基修士瞬间汽化的火焰巨掌,在接触到老者袖袍的瞬间,就如同遇到了亘古不化的万载玄冰,又像是汹涌的浪潮撞上了无形的堤坝——
“噗……”
一声轻响,如同烛火被吹灭。
那足以令金丹修士都严阵以待的烈焰掌力,连同其中蕴含的赤炎长老的狂暴意志与金丹法则,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诡异地……湮灭了!
不是被击散,不是被抵消,而是彻彻底底的、从存在层面上被抹除!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赤炎长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
他感觉自己那磅礴的灵力与神识,在接触到老者袖袍的刹那,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反馈都没有!
这种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手段,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一股寒意!
这……这怎么可能?
老者挥袖之后,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掏了掏耳朵,然后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瞥了一眼因为脱力而半跪在地、满脸震撼的秦烬。
他那浑浊的眼睛在乱发后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语气依旧带着那种懒洋洋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调调:
“小子,天捅破了,风头出尽了,烂摊子也够大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因为他的出现而彻底傻眼、不敢轻举妄动的赤炎,以及光门外隐约传来的、更多被此地动静吸引而来的强大气息。
“剩下的麻烦,自己收拾。老头子我可没兴趣给你们擦屁股。”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秦烬和药痴叟任何反应的机会,左右手随意地一抓,如同拎小鸡般,分别抓住了秦烬和刚从光门探出半个身子的药痴叟的后衣领。
然后,在赤炎长老以及刚刚冲到密库入口的另外两名金丹修士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老者就那么随意地、如同饭后散步般,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空间仿佛在他脚下折叠、收缩。
众人的视线一阵扭曲、模糊。
下一刻,老者和被他拎着的秦烬、药痴叟,就如同水中的倒影般,诡异地荡漾了一下,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灵力残留,没有任何痕迹!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在这密库之中!
赤炎长老和后来赶到的两名金丹长老,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只剩下破碎大门和焦黑墙壁的密库,以及那缓缓消散的传送光门,半晌回不过神来。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们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个邋遢老者……到底是什么人?
挥手间湮灭金丹一击,一步踏出咫尺天涯……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恐怕连盟主他老人家……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吧?
深藏不露,方为真正的高人!
而此刻,被老者拎着的秦烬,只感觉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周围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流转、模糊,根本无法分辨方位。
等他再次感觉脚踏实地的时候,已然发现自己和惊魂未定的药痴叟,站在了一处远离丹盟总部喧嚣、荒无人烟的山巅之上。
下方远处,万丹城的方向,依旧火光冲天,轰鸣隐隐。
那神秘老者,却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他那懒洋洋的语调:
“路,给你们带到了。后面的戏,自己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