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百石粮草哪里来的。”
李世民声音低沉,浑身的气场压的王德喘不过气,“陛下,是世家。”
李世民气极反笑,“好啊,朕的好儿子,联合世家给朕施压,这太子之位他一辈子都不要想了。”
“王德,拟旨。”
“着魏王李泰贬为顺阳郡王,即日起前往均州就藩。”
旨意到魏王府时,李泰还在欣喜的和一众幕僚庆祝。
传旨的太监看着魏王这番悠闲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魏王接旨。”
李泰恭敬垂首,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蔓延。
“陛下有旨,着魏王李泰贬为顺阳郡王,即日起前往均州就藩。 ”
听到消息的李泰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踉跄两步,直接上前从太监手里夺过圣旨,“不可能,这不可能,阿耶怎么会让我去就番呢?不可能。”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李泰,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顺阳郡王,陛下的意思是让您明日启程,您还是先准备一番吧。”
太监走后,剩下的幕僚顿时鸟散纷飞。
阮晔走了进来,看到一脸颓废的李泰,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李泰对他还不错,上前把李泰扶在座位上,
“殿下,还是早做准备吧。”
李泰掀开眼皮,声音沙哑道,“你为何不走。”
阮晔一脸真诚,“殿下于我而言有知遇之恩,我怎可背弃殿下。”
李泰苦笑两声,“我现在是顺阳郡王。”
“来人,收拾细软,明日去就藩。”
“先生,本王不能耽误你的前程,我修书一封,你可先前往萧德言府上,待时机成熟,可入朝为官。”
阮晔一脸感动,“殿下之恩,阮晔没齿难忘。”
翌日,阮晔在府门外送别了李泰,看着瘦了一大圈的李泰,阮晔良心稍微有点痛。
“先生,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会相见,珍重。”
阮晔深深弯腰,“拜别魏王。”
李泰抬头望天,将眼中的湿意压下,回过头看了一眼魏王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泰离开后,阮晔没有联系任何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打开了魏王的信。
德言,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泰行之差错,如今即将前往均州就藩,此乃泰一人之错,悔之晚矣。
临行前,有一心忧之事,还望德言看在你我二人相交多年之情谊,照拂阮晔,泰不胜感激。
阮晔轻呼了口气,心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
暗中盯着阮晔的人回了消息。
“确定他没有去见任何人。”
“是,殿下,那幕僚整天躺在客栈,一日三餐都由小二端进去,三天了,都没出门。”
李治欣赏的看着刚写完的字。
“看来二哥还是有个忠心的人的,吩咐下去,暗中照拂一二。”
“是,殿下。”
消息传到郁山,李承乾在书房畅快的大笑起来,“青雀啊青雀,你也没赢啊。”
随即,李承乾冷哼一声,阿耶,您最好牢牢的坐在那个皇位上,我会亲自去取。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李承乾第一时间就去和谢珩分享。
看着在炉边烤火的谢珩时,李承乾眼角的笑意还没落下,“先生,李泰被贬去均州了。”
谢珩像是早有意料般,微微点头。
把那张杀子传弟的消息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看过后,一脸震惊,“青雀脑子是不是被纸糊了,能说出这样的话。”
说着,谢珩就将阮晔的事说了一遍。
李承乾一听,大喜过望,“先生,事情既已了,何不让阮晔回郁山。此人若是在,先生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些。”
谢珩拿着筷子拨了一下炉子上的栗子,微微摇头,“当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猜此刻,不良人一定在暗处紧紧的盯着阮晔。”
李承乾眼神一暗,“先生,那若是。”
“放心,我之前嘱咐过他,让他完成此事后,在长安平静的生活,不许联系任何人。
有消息,小七会传给他的。”
谢珩摸了摸下巴,“我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摆摊卖字画吧。”
李承乾嘴角微抽,看到谢珩眼中的兴味,哭笑不得。
“先生,若是阮晔知道您如此,怕是会哭。”
谢珩看了一眼李承乾,“策论写的怎么样了?”
李承乾汗毛竖起,“先生,这个治理水患您也知道的,是个大工程,我还在查阅各朝的资料。”
谢珩嗯了一声,“就以郁江为例,你的策略今年夏天就要落实,要是今年再来暴雨。”
后面的话谢珩没说,李承乾也明白,那必定又是一场大灾。
“还有,那批人已经安排下去了,相信不久他们就会进入权力中心。”
李承乾眼神发亮,“先生,那我们何时起兵?”
谢珩斜了他一眼,“你现在有多少兵?”
李承乾思忖片刻,“精兵一万。”
谢珩走到桌边,李承乾也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 关中折冲府数量约有261-361个,平均按每府1000人估算,关中总府兵潜力 约26万至36万人。”
李承乾看着周围标红的兵力部署,又看向一脸平静的谢珩,“先生有何计策。”
谢珩看没骗过李承乾,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指了指高句丽的方向,“按照李二的性格,如今粮草充足,今年他定北征高句丽,关中的士兵战斗力高,定会大批量调走。
到时长安城外同期驻兵预计只会剩下数万人。”
李承乾眼神一亮,指着地图,“到时,我们可从郁江沿水路,化整为零,悄无声息的进入渝州,再沿嘉陵江北上,一路攻入长安。”
看着李承乾亢奋的脸色,谢珩默默的咽下了反对的话。
也许对承乾来说,能正面攻入长安,堂堂正正的站在李二面前,才是他最想做的。
至于自己做的那些布置,就当是为将来做准备了。
谢珩微微点头,“不错,但我们急需扩充兵卒。”
李承乾按下心中动荡的情绪,皱起了眉头,“先生,兹事体大,我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征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