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凌晨三点,窗外梧桐影子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兽。微光缩在沙发里,怀里抱着靠垫,脸色白得跟墙皮有一拼。厨房地板上的香料罐碎成渣,纽扣电池滚到脚边,闪着冰冷的蓝光——窃听器,比蟑螂还恶心。这意味着连最私密的夜聊、最缠绵的情话,都可能成了别人的下酒菜。她不敢开口,连呼吸都放轻,生怕又喂给哪只隐藏的麦克风。
陆辰逸在万米高空接到消息,脸瞬间黑成经济舱的小屏幕。卫星电话拨出去,声音压得极低:“害怕可以,别让害怕吃掉你。我很快就到,在我落地前,相信代号‘狼人’的保镖——他是我能拿出手的最后一张王牌。”说完这句,他靠回座椅,闭上眼,脑内却开始高速演算:窃听器、街头货车、红笔靶心,所有点连成一条丑陋的蛇,蛇头直指白薇薇。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几乎没合眼。舷窗外天光由蓝转黑再转亮,抵达戴高乐机场时,眼底布满血丝,却精神得像刚充完电。推开公寓门,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猛地抬头,眼泪瞬间决堤。他大步跨过去,把人狠狠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揉碎骨头:“对不起,来晚了。”衬衫前襟被泪水浸湿,却没人顾得上擦——这一刻,呼吸和心跳才是真实存在的证据。
没时间多愁善感。他把“清道夫”负责人、安保队长全召进客厅,桌面摊满照片、时间轴、银行流水,像摆开战棋。线索很快拼成一幅丑陋拼图:白薇薇在李梦琪失败后,砸重金雇佣巴黎本地灰色势力;货车袭击未遂,窃听器是消防检查时被冒牌工人塞进墙缝;如今,她订了三天后飞瑞士的机票,资产开始悄悄转移——明显准备跑路。
“证据链齐全,缺最后一环——直接指认。”负责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像没感情的AI。陆辰逸冷笑,指尖敲桌面:“那就给她送行,送份进监狱的大礼包。”他下令:所有证据加密打包,一份扔给法国警方,一份扔给国际刑警,再附赠匿名副本给白氏董事会——标题简单粗暴,“白薇薇涉嫌绑架、侵犯隐私、雇凶伤人,请董事会自查”。双管齐下,既借法律重拳,也撬家族墙角,让疯狗彻底无家可归。
夜深,客厅终于安静。微光缩在被窝里,眉头还皱着,像被噩梦追着跑。陆辰逸坐在床边,指腹轻轻蹭过她眉心,把褶皱一点点抹平。低头落下一个吻,薄荷牙膏味混着夜风,安抚效果堪比强效镇静剂。他走到窗前,巴黎的灯火在脚下铺开,像一片发光的海洋,却暗藏漩涡。心里暗暗发誓:白薇薇必须付出代价,但更重要的是,如何让怀里这颗星星以后不再受惊。
他合衣躺下,把微光重新揽进臂弯,呼吸渐渐同步。暴戾被按进心底,柔软浮上来——保护她,成了此刻唯一的坐标。第四卷「盛夏蜜语」在这一刻拉下帷幕:加州阳光下的告白、巴黎街头的初绽光芒、塞纳河畔的亲吻,甜得像冒着泡的香槟;可暗处的嫉妒与疯狂也如影随形,最终酿出血腥味的袭击和窃听丑闻。信任在炮火中淬炼,爱意跨越九小时时差依旧滚烫。但故事没结束——风暴只是换了战场。
清晨六点,微光在安稳的怀抱里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金线落在睫毛上。她刚想伸懒腰,床头柜两部手机同时震动——陆辰逸的屏幕跳出斯坦福紧急邮件标题:“V&L capital核心算法涉嫌抄袭及不当竞争内部调查”;她的手机则闪出雷诺阿教授的冷冽短信:“立刻来办公室,关于《滤境》有严重情况。”
两条消息,一左一右,像双头蛇同时张嘴,咬住了各自的猎物。甜蜜还没散尽,硝烟已扑面而来。更大的风暴,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