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和林耀白并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小宝从屋里溜达出来,一看见两人,立刻摆出一张臭脸。
他先是故意在两人面前晃来晃去,见没人理他,又开始做鬼脸,嘴里还小声嘀咕:“傻子配瘸子,天生一对。”
阮棉早已习惯堂弟的幼稚行为,完全把他当空气。
但林耀白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
他站起身,朝小宝招了招手:“小宝,过来一下,哥哥有话跟你说。”
小宝警惕地看着他:“干嘛?我才不过去呢!”
林耀白露出温和的笑容:“就来一下,我有好东西给你。”
一听有好处,小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后面的柴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大约十分钟后,林耀白独自回来了,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
“小宝呢?”阮棉好奇地问。
“他说突然想起作业没写完,回屋写作业去了。”林耀白轻描淡写道,重新在阮棉身边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天里,小宝果然安分了许多。
但奇怪的是,每当看到阮棉和林耀白,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缩着脖子沿着墙根溜走。
到了晚饭时间,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大圆桌旁。
二婶喊了半天,小宝才磨磨蹭蹭地出来,但死活不肯上桌吃饭。
“这是怎么了?”奶奶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宝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林耀白,又立马低下头。
最后他干脆端了碗米饭,随便夹了点菜,便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二婶觉得面子挂不住,追过去训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客人都在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但无论怎么劝,小宝就是不肯出来吃饭。
大人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青春期到了,开始叛逆了?”大姑猜测道。
“是啊是啊,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其他亲戚也纷纷附和。
只有阮棉若有所思地看向林耀白。
他正彬彬有礼的和长辈攀谈,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但阮棉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坏笑。
趁大家不注意,阮棉悄悄碰了碰林耀白的手,低声问:“你下午跟小宝说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林耀白无辜地眨眨眼:“就是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流啊。我告诉他,要是再敢欺负你,就要和叔叔他们说了。”
阮棉惊讶地睁大眼睛:“就这么简单?他有这么听话?”
林耀白得意地挑眉:“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阮棉哭笑不得:“原来是林大公子出马,失敬失敬!”
两人笑作一团。
事实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林耀白从小练武,知道打在哪里最疼,还不留痕迹。
他拿捏着力道,每一下都让小宝痛彻心扉。
当小宝哭喊着要告诉大人时,林耀白只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
“你去说啊。”林耀白笑得温和无害,但在小宝眼里却如同恶魔一般。
“你有证据吗?你看他们是信你这个整天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还是信我这个年级第一的好学生?”
小宝顿时哑口无言。
他再蠢也明白,在大人眼里,林耀白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成绩优异,举止得体,长相俊朗,不过一个下午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连他妈都私下感慨:“要是小宝有林耀白一半好,我就烧高香了。”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苦说不出”,每次想告状,看到林耀白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晚饭后,林耀白自然地提出,“叔叔阿姨,今天太晚了,我能不能借宿一晚?”
阮棉父母自然满口答应,只有小宝脸色发白,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瘟神送走。
阮棉家是紧挨着爷爷奶奶家建的,院子都是共用的。
因为常年住在县城,老家的房子只是简单装修过。
除了阮棉和父母的房间精心布置过,客房就刷了层白墙,铺了地砖,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林耀白倒是无所谓,他睡哪里都行。
但阮棉坚决不同意让他睡客房,“你睡我的房间吧,我去客房睡。”
林耀白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能睡在阮棉的床上,闻着她的香香的气息入睡,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那就委屈你了。”他故作矜持道,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阮棉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淡粉色的墙纸,书架上摆满了书,窗台上还放着几盆多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林耀白躺在阮棉的床上,抱着她平时枕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全是阮棉的味道。
他呵呵傻笑,像个变态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脸埋进被子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入睡。
这一夜,林耀白睡得格外香甜。
而隔壁客房的阮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林耀白正睡在自己的床上,她就脸红心跳,没有丝毫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林耀白神清气爽地起床了,而阮棉却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
吃早饭时,林耀白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对阮棉说道,“你的床真舒服,软软香香的,特别是那个抱枕......”
阮棉顿时面红耳赤,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小宝全程低着头吃饭,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每次不小心和林耀白对视,都会吓得一哆嗦,赶紧移开视线。
二婶还纳闷:“小宝你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对劲,一天天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林耀白温和的接话:“可能是青春期吧,情绪不稳定很正常。”
二婶一脸欣慰地看着林耀白:“你这孩子真懂事,还帮着小宝说话。要是小宝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林耀白笑得人畜无害:“阿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