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莫染大腿上的鲜血将白衣浸染成了红色,大片大片,触目惊心。
白色的里裤也全是红色,虽然已经用布条缠住了伤口,但鲜血还是浸透了出来。
宋希眉头紧锁。
“寒烟,你先去烧点热水来给你家主上擦身体。”
莫染的腿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淋了雨,一个不注意便会感冒发烧。
宋希可不敢小看感冒发烧,这在现代来说可能只是小病,但是在古代就是要人命的大病。
灵霜给灵悦换了干净的衣裳之后直接赶到宋希的房中来,
一见到宋希的样子,灵霜眉头皱着,一脸不悦。
“怎么还没有换衣服?要是中了风寒怎么办?”
见灵霜来了,宋希不敢耽搁,将灵霜拉到床前,急道:“灵霜,快给莫染看看,她腿上有刀伤,流了很多血……”
相比起宋希的着急,灵霜的动作则是不温不火。
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人,不悦道:“你有时间关心别人,都没有时间关心一下你自己吗?身上湿成这样也不知道换件衣裳……”
灵霜嫌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转身去衣柜里找东西衣裳。
莫染昏迷不醒,宋希都火烧眉毛了,灵霜动作不温不火,嘴里还念念叨叨地念着,更是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
“好灵霜,我马上换衣裳,你赶紧看一下人怎么样了好不好?”
见灵霜拿着衣裳一副准备伺候穿衣的样子,宋希急忙将衣裳拿过来。
“我可以自己穿的,拜托灵霜你赶紧帮她看一下吧,她身上还有伤,真的耽搁不得了,拜托……”
宋希哀求地看向灵霜。
灵霜叹了口气,“看好了就让她走,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跟她牵扯在一起只会连累我们。”
灵霜坐在床边,为莫染把脉,然后检查莫染的伤口。
宋希见状,心也放下来一点。
这一放松下来宋希身体一抖,“我去,好冷……”
急忙去屏风里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
等宋希出来时,灵霜还在探脉, 并且眉头紧锁。
在宋希的印象中,灵霜的医术高超,很少见她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莫染她……到底怎么了?”
灵霜不语,只是过了好久才将手从莫染的脉上收回来。
“腿上的伤好治,虽然刀伤很深,但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到筋骨,养个三五十日就能恢复如初,只是……”
“只是什么……”
宋希的心里一沉。
“她中了阴阳化功掌,号称当世九大奇功之一,掌中带毒,不发作时,会慢慢蚕食中掌者的武功,若只是按照普通人的脉相去把脉,根本看不出来,难怪上次我没有发现。”
“那这是发作了?”
“嗯。”
看着莫染额头上冒出细汗,宋希担忧道,“这什么掌发作后会怎么样?”
“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武功全废,变成废人一个,不过毒素蚕食完她的功力之后,会慢慢折磨她的身体,最后慢慢死去而已。”
宋希问道:“那莫染中掌多久了,她还有多少时间?可有办法?”
“若是普通人中了阴阳化功掌,维持两三个月不成问题,但她……想来已经中掌十多日了,又经常运功,她的武功废得差不了,而且毒素已经开始侵入她的身体,应该是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没多少时间了?”
宋希看着躺在床上的莫染,原本有些凌冽的长眉,现在痛苦地皱着,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这毒是什么毒?能解吗?虽然武功没了,但保下一条命也是好的……”
“要是还有一枚大还丹,估计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现在……估计是……”
“算了,还是先将她腿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我去拿金疮药,你先将她腿上的衣裙剥下来,免得血液将衣物凝固待会儿不好处理。”
“嗯。”宋希找出剪刀,将莫染腿上紧贴着的褥裤剪下来。
再将布条剪下,原本白皙劲瘦的大腿上,上面一道暗红色的血窟窿,还往外浸着鲜血。
肯定很痛!宋希咬着唇,莫染她是为了自己挡了刀才受伤的。
宋希的手将带血的衣裳拿到一边的时候,连手指都在颤抖。
灵霜回来后将药粉撒在了莫染的伤口上面。
血很快就被止住了。
正当灵霜要将另一种药粉撒在伤口上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灵霜的身后,她将灵霜向后一拉。
“大胆,主上的身体也是你能看的?”
寒烟方才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光着大腿,两个人聚精会神地盯着,虽然都是女子,但冲击力不小。
她迅速拉上床幔,将宋希和莫染围在床内。
听到灵霜倒在地上的声音,宋希急忙掀开床幔出来。
“寒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是在救你家主子,你这样做是不想救你家主子了吗?”
扶起灵霜,宋希看向寒烟的眼神冷冷地,寒烟平时看起来性情温和,没想到此时脾气竟然如此粗暴,明知道是在救她家主子,却无缘无故将人推倒。
寒烟闻言,脸色煞白,现在主子的情况她束手无策,也只有宋大人身边的婢女才可能有点办法,但……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见寒烟低头道歉,宋希看向灵霜。
“没事吧?”
在宋希关切的眼神中,灵霜悄悄收起手里的银针,眼神中的一丝狠毒之意消失不见,她微微摇头,“我没事。”
确认灵霜真的没有摔伤之后,宋希淡淡地道:“寒烟,你将温水抬过来,为你家主子擦洗伤口周围。”
“我……”
犹豫片刻后寒烟将温水抬到床边,仍然犹豫不动。
“寒烟你这是怎么了?”
宋希见状,警惕起来,寒烟是不是不愿意救他家主子,毕竟江湖上的事, 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的,莫染又是什么血龙堂的刹主,寒烟不会是想让莫染就这样死了,她好上位吧?不过她火急火燎地背着莫染来找自己救命,看起来也不像趁机夺权的样子啊!
宋希正这样想着,突然,寒烟一下子单膝跪地。
“主上身份尊贵,属下不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