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叫道:“六千两?你们家是土匪,抢银子也不是这样抢的啊!”
曹夫人冷笑道:“六千两,买你女儿清白,你愿意吗?”
向氏无言。
曹夫人道:“我还觉得六千两太少了呢,你我两家本来无冤无仇,奈何你女儿把我锦儿害得这么惨,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六千两太多了!”
“话放在这里了,两个条件,但凡达不到一个,就别想把刘雪芙带走!我也不嫌辛苦,定会好好地为刘雪芙和她的奸夫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刘雪芙惊骇道:“娘,给她们!我有夫君,我不要嫁给那个无赖……”
向氏见女儿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心疼极了,连忙安抚了几句,匆匆回府筹银子。
向氏把私库里的银票都拿出来,清点了一番,也只有一千两银子,只好拿了几家铺子,打算去卖掉。
却不料,人还没出府,就遇到了回府的大儿子刘成林。
刘成林眼神晦暗不明:“母亲,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向氏看到刘成林,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扑到他的肩膀上哭:“儿啊,你妹妹被曹家抓起来了,曹家狮子大开口要六千两银子,你妹妹怎么这么苦啊……”
刘成林的脸色沉下来:“也就是说,今日街上的传闻是真的?那个被他们陷害的高门小姐就是曹家小姐?”
向氏心虚道:“这里头有误会,你妹妹心地善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当务之急是要你妹妹救出来,快,这是娘私库里的铺子,你拿出去卖了,快点凑齐六千两,你妹妹就不用在曹家受苦了……”
刘成林冷笑道:“妹妹?母亲是不是忘了,她不过是个养女,你掏空嫁妆,就为了救一个养女,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生儿子?你先是为了养女,亲生女儿不要了,我也没说你什么,现在你连亲儿子也不要了吗?”
向氏愣怔了一下,捶打了一下刘成林的胸口:“你在浑说什么?谁说娘不要你了,只是现在你妹妹正在受苦,她急需用银子,娘也没有办法,只能变卖铺子。”
刘成林道:“有什么好救的?她就是咎由自取,谁让她与人通奸,还陷害别人?这哪一件是她该做的事?果然贱种就是贱种,再怎么养,她骨子里还是贱种!”
向氏不可思议地望着刘成林:“成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最疼爱你妹妹了吗?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对自己的妹妹口出恶言?”
那自然是以前刘雪芙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可以把她当小猫小狗一样,施舍一点疼爱。
可如今,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要给刘雪芙,刘成林自然要翻脸。
养了十六年,若是能联姻,为他的将来多一份助力,那他自然会疼爱刘雪芙。
可刘雪芙没用啊,竟然下嫁寒门举子,还三天两头闹出事来。
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救来做什么?
刘成林夺过她手中的田地铺子契书,声音冷淡道:“母亲不如等父亲回来,看他愿不愿意救。”
向氏又气又急,捶打着刘成林,刘成林却无动于衷。
这时候,刘父回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程志远。
向氏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连忙扑过去,抓住程志远的手。
“好女婿,你终于来了,你现在去曹家,把芙儿接回来。”
程志远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只淡淡道:“岳母大人,雪芙这次闯了大祸,小婿无能为力!”
向氏听到这话,傻了眼:“你不愿意去接芙儿?”
刘父黑着脸,看不过去了,过来扯住向氏的袖子:“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芙儿正在曹家受苦,你们一个个不想着去把她接回来,还说我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向氏推开刘父的手,大吼大叫。
刘父道:“雪芙这回真的闯大祸了,她是跟着苏夫人进侯府的,她闯了祸,苏夫人脸上也不好看,苏府派人来问责我了。”
“这个蠢货,要是耽误了老子的大事,我一定饶不了她!”
向氏道:“老爷难道真的不管芙儿了吗?”
刘父不耐烦道:“过几日,等曹家气消了,我再上门商谈,到时候,兴许就能把那个不孝女接回来了。”
“那这几日,芙儿该怎么办?”
刘父吼道:“这几日,就是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下次还敢不敢闯这样的祸!”
向氏只好咬咬牙,回后院了。
永昌侯府,松鹤堂。
“跪下!”
老夫人的神色十分严厉,是许星楹以前没看过的样子。
曹氏战战兢兢地跪下,还委屈道:“母亲,为何?”
老夫人冷笑道:“你真当我眼瞎心盲了,今日你这出戏,你当我没看明白?你当你弟妹没看明白?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的吗?”
曹氏低声道:“母亲,我听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曹锦云本该回到曹家的,是你把她安置在庄子上,今日也是你把她放进来的。”
曹氏连忙承认道:“母亲,我也是看她可怜,想着您寿宴上,各家夫人都会来,曹锦云如今年纪不小了,想着让她有机会,能找个好婆家。”
“我也没想到,锦儿最后竟然被人害成这样。”曹氏用帕子擦拭眼角,突然指着许星楹道,“一定是你,是你害了锦儿!”
“你怕锦儿抢了你的夫君,所以你设了这个毒计,趁着寿宴人多,你想毁了锦儿!”
许星楹用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我夫君对我一心一意,曹锦云在侯府里待了一年,都没能得我夫君青眼,我还需要忌惮她?”
“反倒是她,对我下过手,我还没跟她计较呢!”
凌珏骤然握紧了许星楹的手:“她害过你?怎么害的?”
老夫人也道:“星儿,你有何委屈,尽可说出来!”
许星楹笑着摇摇头:“祖母和夫君都待我好,星儿不委屈。”
“当初刘家的四个丫鬟走后,我从外头把红缨和云连带回来,云连检查我屋中物件的时候,发现我的脂粉盒里,被人加了致人毁容的漆树汁。”
“后来,我查到,是曹锦云身边的丫鬟买通了喜鹊,在我的脂粉盒里动了手脚。幸而我谨慎,没有中招。”
凌珏心疼地搂住许星楹的肩膀,满是怒火的眼神直直落在曹氏身上。
老夫人用力拍桌:“好个曹锦云,竟然还下过这样的毒手,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曹氏还要辩驳,老夫人懒得跟她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今日喊珏哥儿去书房的丫鬟,是你的人,书房里点了浓重的迷情香,今日这个局,是你和曹锦云要算计我们珏哥儿,好叫她顺顺利利地嫁进侯府!”
“曹氏,你可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