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走过来,笑道:“状元郎方才说家中已有婚配,不知是哪户人家的闺秀?不知可否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听听,看看是谁家闺秀,竟能得我们状元郎青眼。”
周玉笙似乎是想到了未婚妻子,脸上呈现了温柔的笑容。
他微微一笑:“微臣的未婚妻子是个害羞的女孩儿,如今我们尚未成亲,中间怕有变故,损了她的名声,且她不愿让过多人知晓。请王爷恕微臣无法告知。”
荣王嗤笑道:“就是啊,皇兄何必急着询问状元郎的未婚妻呢,叫状元郎情何以堪?”
永王愣了一下,笑道:“本王本想着,问清楚了是哪家闺秀,我也好让王妃打听好姑娘的喜好,准备好新婚贺礼送与状元郎。既然状元郎不说,那本王的心意可就无法送达了。”
周玉笙连忙道:“得王爷一句祝贺,已经是微臣的莫大荣幸了,王爷无需再破费了。”
永王道:“令尊周大儒为我大夏培养了许多俊才,本王实在心中感佩,这才想借状元郎的婚宴,聊表心意。”
周玉笙连忙敬一杯酒:“培养俊才,本就是家父的职责,他是先生,看着自己的学生有出息,他心里也快活。永王殿下,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永王也饮下一杯酒,话锋一转道:“听闻你和许太傅的千金许星楹从小一起长大,可有此事?”
周玉笙心中一惊,不知道永王为何无缘无故突然间提起星星,难不成永王知道他编的未婚妻其实是星星。
周玉笙道:“家父与太傅大人师出同门,两人感情很好,我们两家走得近,小时候微臣的确与许姑娘一起玩过。”
“可要说一起长大,却言过其实了。许姑娘八岁的时候就跟随许太傅去周游大夏,直到去年,我们两家才再次相见,所以算不得一起长大,只能说是儿时的玩伴。”
永王这才道:“许姑娘才华横溢,画得一手好画,想来状元郎应该也是书画的个中高手,不妨为我们展示一番。”
周玉笙摆摆手,道:“说起书画,微臣可半点比不得许姑娘,她才是真正的天纵英才。家父曾说过,许姑娘也就是鹤野的画,最难得的就是灵气和天赋。她就像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她那双手生来就该画画,千金一幅是应该的。”
永王闻言,眼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很快就恢复正常,笑道:
“状元郎还是自谦了,人各有所长,许姑娘擅长书画,状元郎擅长文章诗词,不如让状元郎为我们赋诗一首。”
“状元郎赋诗一首,赋诗一首!”众臣子都起哄道。
周玉笙被赶鸭子上架,只好看了看殿外洒满一地的月光,还有殿中饮酒作乐的情景,临时作诗一首。
如此一轮之后,群臣才慢慢散去,琼林宴结束了。
周玉笙被灌了不少酒,幸而虞夫人早早让人准备马车,在宫门外候着,等林霄云把他扶出来,就直接扶上马车,送回周府。
马车到了周家,周夫人听到声响,迎出来,见周玉笙喝得醉醺醺的,顿时心疼,皱着眉头道:“怎么喝成这样?”
林霄云歉意一笑道:“师母,今日给周兄敬酒的人太多了,周兄不小心便喝醉了。”
周夫人谢了林霄云,叫了两个小厮把周玉笙送回院中,又亲自过去照料。
周玉笙醉中还是很安分的,没有耍酒疯,只是睡,偶尔喃喃几句。
周夫人让下人送了热水和巾帕,拧干帕子擦脸的时候,周玉笙突然间抓住她的手道:“星星……妹妹……我考上状元了……”
周夫人一时愕然,安抚道:“好好好,星楹知道你有本事了,考上状元了。”
“妹妹……嫁我可好……”
周玉笙接下来喃喃的这一句,叫周夫人眼皮微微一跳。
她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牛心左性,自小如此,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
星楹那孩子,她也喜欢,可恨造化弄人,重逢太晚,再见时,那孩子已经是他人妇了。
虽说如今已经和离,可星楹看样子,心里还是装着凌珏。
只能看造化了。
城郊庄子上。
太子刚刚与凌珏练完一套剑法,浑身热乎乎的,后背甚至还有点汗津津的。
整个人的肌肉都壮实了不少,全然没有以前在外人面前那副病弱的样子。
他拿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下来,喝了杯茶,对凌珏道:“刚刚外头递进来的消息,状元周玉笙,榜眼林霄风,探花罗浩谦。”
凌珏问道:“程志远呢?”
那个上一世娶了星儿却又害死星儿的男人,凌珏想知道,这一世没有了星儿的相助,他能走到哪一步?
太子听到这个名字,停顿了一会儿,想了一下:“似乎是二甲传胪,你认识?”
凌珏嗤笑:“自然是认识,他可是差点娶了我的夫人。我夫人说过,此人心机深沉,太子当小心。”
太子闻言,眼神微眯,问道:“为何?他是皇帝的人?”
“不,他是珍妃的人,他会扶助五皇子。”
此言一出,太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凌珏。
他会猜程志远是皇帝的人,是永王的人,是荣王的人,可就是猜不到,竟然是珍妃的人。
珍妃竟然也想插手皇储之事,最不起眼的小皇子,竟然也想坐收渔翁之利。
凌珏道:“微臣知道太子殿下会不相信,可不得不防。殿下还记得之前西北粮草告急之事吗?”
太子微微颔首。
凌珏道:“在西北急报进京之前,微臣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先行送了一部分粮草过去。”
太子的眼皮微微一跳,只道:“为何?”
“我夫人做了一个梦,梦见西北粮草告急,急报进京,陛下不予拨粮,我请求驰援,却被打入大牢。最后,我爹战死,西北军全军覆没,北狄长驱直入。”
“她醒来后,让我去私下先送些粮草去西北,结果我才送过去,急报就进京了。”
太子的眼睛微微睁大:“令夫人竟然还有此未卜先知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