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连忙扔下大黑跑过去：“奶奶，抱抱！”
王春花抱丫蛋的时候还有点吃力，这小崽子真是实心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骂人。
“你要真那么好心，干脆把村里粮仓打开随便别人拿得了？”
顾德支支吾吾：“我以为他就是借一点点，谁成想会有那么多人围过来。”
说到这个王春花更来气了：“回去赶紧把粮食统计好分了，让你这个傻蛋管着我不放心。”
顾德被骂得不敢吱声，最后溜的时候还把丫蛋给抱走了。
等看不到王春花了，他才松一口气。
丫蛋笑出声：“顾德呀，你被我奶骂得跟孙子似的哟。”
顾德：……“春花婶不是在骂我，而是在教育，你懂什么是教育嘛，就在这瞎说。”
丫蛋从善如流改口：“教育孙子？”
顾德找了个地方坐下，也懒得再争论是不是孙子这个话题了。
“你说这以后可咋整？没想到时隔十多年还是会发生这种事…”
以前那是前有鬼后有天灾，现在鬼早被打跑了…
“唉。”
顾德重重叹了口气：“你咋不说话？”
丫蛋双手托腮看天：“我说啥？你说的话我又听不懂，而且我马上就要上学啦，不跟你这个闲人说话哦。”
顾德难以置信：“你？上学？”
丫蛋翻了个白眼：“我上学咋了？我还要考大学嘞，少看不起人。”
顾德没话说：“那你加油，到时候可别考个鸭蛋回来。”
丫蛋不想跟他说话了，没一句是中听的。
“哼，你自个玩吧。”
顾德把她摁回原地：“再聊聊呗，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人人不愁饭吃…”
丫蛋伸手：“给糖。”
没糖她可不回答问题。
顾德口袋空空：“下次给你。”
也行吧，丫蛋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现在日子就挺好的呀。”
她当人那么久，还没咋饿过肚子嘞。
顾德还挺羡慕这小丫头的：“咱们村是还不错，特别是你，现在圆鼓鼓像个小猪。”
丫蛋喜欢别人夸自己胖，红梅梅说小孩胖胖的才有福气嘞。
“咱们村不错就行啦，你又不是神仙，还想管别人村的事情吗？能管好咱们就不错啦。”
说着她拍拍顾德的肩膀：“顾德呀，你脑子就是想太多，所以奶奶才说你被驴踢了。”
顾德：……丫蛋这嘴，真跟春花婶像了八成。
说的都是实话，但不中听，还毒。
还是不跟她聊这个话题，不然晚点全村人都知道被驴踢这事。
“你明天真去上学？”
丫蛋点头：“对呀，红梅梅说让我去试一天，我肯定能行哒。”
顾德感觉未必，三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坐不住，听不懂，教不会，还爱跟人对着干。
“该玩的年纪就好好玩，长大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丫蛋瞪了他一眼：“说啥嘞？长大之后我想玩也能玩。我又不做大队长，我又不想管别人的事。”
得，说话还不忘踩他一脚，顾德笑出声：“嗯，你也有道理。”
丫蛋懒得理他：“那是当然，我玩去啦，再见。”
无聊的大人，还不如回家找哥哥玩骑大马的游戏呢。
………
第二天一早，丫蛋是被强行叫起床的。
李红梅把湿毛巾摊在她脸上：“麻溜的，待会上学要迟到了。”
丫蛋抬手狠狠拿着毛巾搓了几下，清醒以后跑去茅房。
太阳还没出来，空气中还有一点点朦胧的雾气。
吃过早饭，李红梅往丫蛋小挎包里放了四个野菜馍馍。
“这是你今天的口粮。”
丫蛋偷偷往里塞了块桃酥，被抓包后挠着头装傻。
李红梅：……“别给老师添麻烦，听到没？”
丫蛋超大声：“听到啦。”
毛蛋是两个野菜馍馍，兄妹俩和石墩汇合后一起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路上还有零零散散去上学的人，石墩走着走着就和其他人勾肩搭背去了。
他跟毛蛋实在没有话说，主要是毛蛋说话忒气人了。
丫蛋本来高高兴兴走在前面，看到毛蛋一个人孤零零的，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哥哥，我会永远陪你玩哦~”
石墩的声音传来：“蛋妹儿，下午放学去山上你去不？”
丫蛋立马松开毛蛋的手，跑到石墩面前：“要去要去，把枣儿姐和狗儿姐叫上！”
石墩点头：“行，到时候我再多叫几个人……”
毛蛋：……善变的妹妹。
丫蛋不算善变啦，至少她走累了还是会粘着哥哥哒。
毛蛋感觉自己结实不少，本来他就不乐意动弹，现在每天驮妹妹都要花好多力气。
来到学校，找到老师说明情况。
丫蛋很是认真保证：“老师，我肯定会乖乖听话，不会捣乱哒。”
老师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你跟你哥坐一个凳子吧。”
丫蛋蹦蹦跳跳跟着来到教室，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发现只有头能露出来。
手根本就够不着桌子，脚也踩不到地。
毛蛋先坐下，然后再把她放自己大腿上。
旁边一个流鼻涕的男孩凑过来：“哇，你妹妹好圆啊。”
毛蛋移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这是我妹。”
流鼻涕男孩：？？
自己刚刚说的不就是他妹吗？有必要重复一遍吗？真是个奇怪的人。
铛铛铛的声音响起，老师走进教室。
点名。
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丫蛋还有些失望。
石墩就坐在后面，伸手给丫蛋递了块桃干。
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他小声说：“枣儿说怕你无聊，特地让我给带的。”
丫蛋笑眯眯的，枣儿姐真的好好哟~
发完书上课，毛蛋感觉老师教的东西很简单，基本在脑子过一遍就会了。
他不理解为啥老师念了那么多次，有的人还是记不住，比如身后的石墩。
半天下来，丫蛋只觉得脑袋昏昏的，有点想睡觉。
“哥哥，我都会啦，但是我感觉上学好无聊哦。”
毛蛋：“真会了？”
石墩都惊呆了，他比不过同龄人，总不能比不过三岁小孩吧？
丫蛋认真点头：“会呀，老师教的东西我以前好像听过嘞。”
虽然她还不会写，但是教一遍能念出来。
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