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大白米粥的丫蛋，听到这话“哇”地出了声。
“娘，我也想吃肉肉。”
前两天那个肉都有点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就只记得好吃。
李红梅点头答应：“等咱回家，娘给你吃大鸡腿，你和哥哥一人一个好不好？”
丫蛋眼睛亮了几分，哈喇子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好！！”
王春花往毛蛋嘴里塞一勺粥。
“天天吃大米饭？就活几天，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就算没有弄大食堂之前，也没听说哪家能天天吃大白米饭带肉的。
哦，还是有的，人人喊打的地主倒是能过上这种日子。
不过现在地主也打得差不多了，能吃个七分饱不挨饿就是顶好的日子。
李红梅也不晓得：“我就听他们说了一嘴，赶着送饭没来得及多听。”
王春花若有所思，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估摸不久就要乱起来了。
本来都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突然放纵……怎么看都像是回光返照。
见她不说话，李红梅也不再问，专心给丫蛋喂粥。
“要上茅房跟娘说，可千万不能尿别人床上。”
丫蛋乖乖点头：“我知道啦，哥哥你也不能尿床哦~”
毛蛋不明白怎么扯到自己身上的。
“我两岁就不尿床。”
丫蛋不管那么多：“前天你尿床把我裤子打湿啦。”
嘿嘿，只要推到哥哥头上，尿床的人就不是自己。
丫蛋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牛气哄哄。
毛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话。
等喂完孩子，两个大人才开始吃饭。
王春花心里一直在琢磨事，整个人显得阴阴沉沉的。
李红梅分别抱着两崽子去茅房，喂完药后没一会都睡了。
“娘，你还琢磨呢？”
怕吵醒孩子，她声音特别小。
王春花叹了口气：“没事，休息吧。”
李红梅将麻袋往地上一铺，躺在地上没一会就传出鼾声。
王春花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
第二天一早，顾自珍过来送饭，打开门看到老娘那张黑脸被吓一跳。
“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春花越琢磨心越慌。
她拉着小女儿来到茅房，确定没人后才一脸严肃。
“珍珍，娘的话你听不听？”
顾自珍有点懵：“娘，咱一定要在茅房说吗？”
王春花“啪”地给了她手臂一下。
“我说正事，今天让小丰去附近村子的大食堂看一下他们的伙食。”
在顾自珍的印象里，王春花是第二次那么严肃。
第一次是顾国赢——也就是自家爹死的时候。
“成，我听娘的。”
王春花点头：“让小丰自然一点，别让人看出来。”
顾自珍搓搓自己发红的手臂，上面还能看到几根手指印。
“知道了，我家男人机灵着呢。”
安排好事情，王春花心里的打鼓声总算小一点。
“晚上过来跟我说，记住别声张。”
说完她找了个坑蹲下，顾自珍捏着鼻子远离这屎尿之地。
……………
吃过早饭，丫蛋今天状态好很多，毛蛋的后背也已经消肿了。
医生检查过后，心系种田大业的丫蛋，闭上眼睛装睡。
空间里，她还特地观察了一会天上的太阳。
好像中午确实会比早上热点，等晚上再看看会不会天黑吧。
拿着水瓢给红薯、花生、红豆都浇上水。
王婶婶说过，不能浇苗要浇根。
有一条没叶子的红薯藤已经蔫掉了。
其他的看起来虽然也不咋地，但起码还活着。
可惜的是，花生和红豆都没有发芽。
丫蛋推平那两个土堆，用手在上面写上昨天刚学的数字。
“1，2，3……”
又数了数手指头，确定今天是第三天才起身。
“你们都争气些，活着才有资格被人吃。
死的就只能变成烂泥啦，就算是植物也要有上进心。
我一条狗都会种地哎，你们要学会自己成长，变大变强变好吃！”
红薯红豆花生：人言否？
……………
出空间后，丫蛋睁开眼睛，对李红梅撒娇。
“娘，我要去哥哥那边玩~”
李红梅把她抱过去，继续发呆。
这人闲下来还真不习惯，就这早上的功夫她把病房和外面走廊都打扫了一遍。
可还是浑身不得劲，有力没地使的感觉。
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李红梅感觉自己现在能一口气种三垄地。
丫蛋手上的伤不算严重。
接好后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手上绑着的竹片已经取掉了。
“哥哥，在这里无聊哦。”
毛蛋感觉在哪里都差不多：“那你想玩什么？”
丫蛋也不知道，她以前最爱玩的游戏就是翻垃圾堆找宝贝，然后再藏起来。
“哥哥，我想吃昨天那个果子。”
毛蛋摸摸她的头：“等回去我带你吃。”
丫蛋趴在他的腿上：“那哥哥给我讲故事吧。”
这有点为难毛蛋了，他长那么大只听过一个故事。
还是那个不太熟的爹，几年前回来讲的。
“那一个格老子的小鬼子，派出三三四十九架轰炸机，我的老班长一个人拿着步枪，一口气打下来四十八架……”
丫蛋眼睛都瞪大了。
她上辈子可是个有见识的狗，还远远在现场看过大阅兵嘞。
虽然她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东，可她能听懂人话。
那天上的飞机那么高，在地上就能打到也太厉害啦。
“哥哥，后来怎样了？！”
毛蛋挠挠头：“不知道，他说到这里就睡着了。”
丫蛋有些可惜：“哥哥，他是谁呀？”
毛蛋脱口而出：“你爹。”
李红梅：……“你俩一个爹！”
这糊涂孩子，净说让人误会的话。
……………
王春花在镇上溜达，说起来弄了大食堂后她还没来过镇上。
粮食啥的都要票，粮站的人看起来也并不忙。
或许她站的时间有点长，刚离开粮站一会就有人跟了上来。
四周观察一眼，对方笑着打招呼。
“婶，好巧啊今儿你也出来逛呢？”
王春花看他一眼：“哎呦，你不是那谁嘛，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两人边走边聊，一直走进巷子里才停下脚步。
“这没人，别装了。”
张顺还以为对方真认识自己，刚那反应也太真实了。
“婶，你胆子还挺大的。”
王春花翻了白眼。
“我穷的叮当响，半截身子进棺材，难不成还怕你个小伙子图谋不轨劫财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