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录像中的地点是一个深夜临近打烊的酒吧,袭苍穿着深色长袍,正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木盒递给倪钧搏,耿茳花在一旁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的等着,而谭琼韵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木盒打开的瞬间,镜头虽然模糊,却能清晰看到里面躺着半块青铜残片,残片上泛着一些繁复的幽紫纹路。
“这是三个月前的监控,”杜浩推了推眼镜,语气十分严肃,“本来马上就要到时间自然销毁了,还好王文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谭琼韵嘴里又掏出了这份情报。”
他滑动屏幕,调出另一组聊天记录截图:“还有这个,是从谭琼韵的手机里恢复的,袭苍用‘苍木’为代号,和‘灾祸’联络了整整半年,内容全是关于如何利用袭家的时间功法,协助‘灾祸’再度开启蚀时裂隙。”
袭雄的视线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内容,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再度开启蚀时裂隙……”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脸色苍白如纸,“当年那场灾难,就是从裂隙里跑出来的蚀时虫潮,足足摧毁了半个城市,他怎么敢……”
林盼冷笑一声:“怎么不敢?看来是这位二长老觉得你太过保守,守着袭家百年基业不肯冒险,而那边‘灾祸’一定是许了他很多无法拒绝的好处。我猜猜啊,比如帮他们打开裂隙,就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甚至能让他突破到四阶后期,成为袭家真正的掌权人。”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袭雄头上,让他猛地想起半年前,袭苍确实找过他,说什么如今超管局和“灾祸”已经开战,袭家若只是守着祖上传下的功法和基业固步自封,迟早会被新时代所淘汰,劝他观察形势,选择一方联手,合作的同时争取更多的资源以壮大家族势力。
当时他还觉得这位年长族老嗅觉还挺敏锐,但毕竟事关袭家上下万人的命运,事关重大,就劝了句目前局势未明,还须静静观察,再做打算,却没成想,那之后袭苍就已经开始私自暗中勾结“灾祸”!
“还有袭轩,”林盼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你以为她是被谁蛊惑?”
林盼手一动,点开一段录音,袭苍的声音从平板里传出,满是蛊惑:“轩儿,你是袭家嫡女,这偌大家业未来都是你的,可你父亲偏要守着那套过时的老规矩,连让你修炼完整版功法都不肯。
只要你以袭家嫡长女的身份出面和‘灾祸’达成合作,我就可以立刻传授你完整版七星时溯剑法,到时候你的舞台就不止是这小小苏城,而是一定能成为当今年轻一代最强之人。”
录音里紧接着传来袭轩带着犹豫的声音:“可……勾结‘灾祸’是大罪啊,要是被超管局发现……”
“发现?” 袭苍冷笑,“等裂隙打开,真正的灾祸降临人间,那时候超管局自顾不暇,哪还能管得了我们?到那时,我们袭家掌控了完整的时间法则,还不是龙入大海,为所欲为!”
袭雄无力的瘫坐在地,他想起女儿前阵子总说自己太固执,想起她偷偷溜出家门的次数越来越多,想起她越来越神秘的行为,原来从那些日子开始,他的女儿就已被族叔一步步拖进了深渊。
“我……我竟一无所知……”袭雄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宗祠的符文拓本,上个月确实发现少了半页,我问过袭苍,他说只是受潮损毁,我竟信了……”
林盼蹲下直视袭雄双眼:“你可不是一无所知,没看清身边人的人心。”
他抬眼看向远处那些袭家后辈高手们,那些人此刻脸上满是慌乱,看向袭雄的眼神里,有担忧,也有质疑,“你以为守着祖训,握着权柄,就能在这乱世中护住袭家偏安一隅,殊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尹唯不知道啥时候溜达过来,听了几耳朵,突然开口道:“那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把这个什么袭苍控制起来,他人呢?”说着一扒拉萎靡的袭雄肩膀。
“刚才管家通报你们超管局来的时候,他就说有点私事出门了……不好!他一定是去了那个地方!”袭雄猛地抬头,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胸口的剧痛逼得再次坐下,“城西有袭家一处产业,是一座已经废弃的钟表厂!那里地下有当年对抗蚀时灾留下的残阵,所以即便废弃依然握在袭家手里,要是袭苍用符文拓本引动,真的能再次开启裂隙!”
“草,赶紧行动!”林盼眼神一凛,立刻起身,瞥了一眼被自己打成重伤的袭雄,皱眉道,“你这样子就不折腾你亲自带路了,你派一个信得过知道地点的人带我们去!”
却见袭雄伸手拔起他那把七星时溯剑,撑着剑缓缓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重新变得炯炯有神。
“咳咳……我跟你们一起去。”他手一抖收剑入鞘,剑身上的银纹虽依旧暗沉,却似有微光在剑鞘中流转,“袭苍是袭家人,他闯下的祸,理应由我来了结。”
林盼看着他紧握剑鞘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再没有了方才的颓败。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可以,但你得记住,建功不一定能赎罪,事了之后袭家该受什么样的惩罚,还得看总局那边审判的结果。”
袭雄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七星剑,跟着杜浩上了黑色商务车。他的步伐深一步浅一步,走的有些艰难,就像风雨飘摇的袭家命运。
亦然走到林盼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关切问道:“林盼你还行吗,刚和此等绝世高手大战一场,要不先留在袭家休息?有尹唯这个四阶中期在,应该没啥问题。”
林盼一听这话笑了:“你可快拉倒吧,老爷们不能说不行,知道不?哎我说小张,你是不是又想当队长过指挥的瘾啊。我刚才看了那档案,二十年前那次动静闹的可不小,以防万一,我必须得去。刚才这点程度的战斗对我来说只是衣角微脏,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