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记忆中的大概位置,林盼很快找到了原本是学校档案室的地方。
这里早已被震得面目全非,天花板塌了大半,档案柜碎成了木板和铁皮的混合物,散落的纸质档案被粉尘染成了灰色。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易掀起压在档案柜残骸上的水泥板。
那水泥板足有半人厚,重量不下千斤,在他手中却像纸片般轻盈,被轻轻推到一旁,落地时发出的声音恰好被远处的破拆声掩盖。
他正弯腰在散落的档案中翻找,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听到动静赶来的搜救队员。
林盼轻轻嗤了一声,身形再度一闪,瞬间消失在废墟的拐角,只留下被翻动过的档案,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
离开学校废墟后,林盼直奔铁城教育局。
深夜的教育局大楼漆黑一片,只有收发室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门卫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口水浸湿了臂弯里的报纸。
林盼沿着大楼背面的外墙行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脚尖轻轻点在墙面一些微微凸起的地方,如同走在平地上般稳健,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很快就爬到了五楼。
这里有一扇忘记关上的窗户,大概是白天工作人员匆忙离开时疏漏的,林盼探身进去,无声落地。
快速寻找到了档案室,这里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一排排档案架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林盼没有开灯,仅凭窗外的微光和分类标识,在浩如烟海的卷宗中快速翻找。
他的手指划过一个个贴着标签的档案盒,指尖的血色法力偶尔会在标签上留下一丝极淡的印记,却很快消散,最终在最里面一排档案架找到了自己所在高中的纸质档案。
“高一,高一……”他低声呢喃,找到了标着高一学年的档案盒。
打开盒子,一页页翻动,目光在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上快速扫过,终于找到了目标。
高一(1)班,李嘉豪,家庭住址:……
档案上贴着一张一寸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留着利落的短发,嘴角带着一丝桀骜的笑,眼神里满是少年人的张扬。
林盼盯着那张照片,眼底的魔光越来越盛,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李嘉豪的脸,指尖的血色法力微微波动,仿佛要将那笑容撕碎。
快速记下档案上李嘉豪的家庭住址,将档案放回原位,转身从窗户跃出,消失在夜色中。
……
凌晨,某小区。
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将唯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嘉豪刚从网吧通宵完,叼着一根烟,脚步虚浮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上面是短视频平台的后台界面。播放量还在疯狂上涨,收益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真不错,不用上学了,还有这么一笔飞来横财,足够我再买好多件游戏装备了……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极轻的风声从身后传来。李嘉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后侧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间一黑,手机从手中滑落,屏幕摔得裂开一道纹路,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盼从阴影中走出,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短视频平台的作者界面是一大堆没有播放量的视频,唯一置顶的热门视频正是那段在学校拍摄的他抱着杨帆跳楼的画面。
他扫了一眼昏迷在地的李嘉豪,和档案照片上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就是这个家伙发的视频,打碎了他平静美好的生活。
林盼眼底的冷意更甚,伸手拎起李嘉豪的衣领,如同拎着一件没有重量的物品,身形一闪,消失在街道尽头。
……
不知过了多久,李嘉豪被一巴掌狠狠扇醒。
他猛地睁开眼,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还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人穿着黑色风衣,垂在额前的黑发在的冷风中微微飘动,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红光,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嘉豪顿时大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栋大楼顶部。
“你……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李嘉豪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流,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发软,根本用不上力气,“我得罪过你吗?我跟你无冤无仇啊!”
林盼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脚,狠狠踹在李嘉豪的脸上,眼中魔光更盛:“你那爆款视频的收益,花得不是很开心吗,桀桀桀……”
嘭的一声闷响,李嘉豪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被踹得倒在地上,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啊……疼死我了!”他惨叫着,视线模糊中,看到那人慢慢摘下了口罩,那张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是……林盼!”李嘉豪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恐惧从脚底直蹿头顶。
他连滚带爬地跪起来,不停磕头:“大哥!不,爷爷!我错了!我不该发那个视频的!我也没想到网上会有那么多人骂你,更没想到那些人会去你家闹,会烧你家的店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林盼看着他卑微求饶的样子,发出一阵低沉的邪笑:“桀桀桀……你可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你要死了!”
“不、不是,爷爷!不至于吧!”李嘉豪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磕头的动作更急了,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杀人犯法啊!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发了个视频吗!至于要杀了我报复吗!我把收益都给你,我给你磕头道歉,你放过我好不好!”
“多大点事?”林盼听到这话,眼底的魔光骤然暴涨,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炙热起来,愤怒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爆发,“你不是我,你怎么会体会到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