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秦清月刚换上丝质睡袍，准备沉入梦乡。
脑脑海中的系统却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大额情绪值突然到账。
【系统：检测到来自秦朗的强烈情绪波动！获得震惊值9999点！】
【系统：收到来自网友“鉴宝续命”的震惊，情绪值+5555】
【系统：收到来自网友‘棺中岁月’的嫉妒，情绪值+2333】
......
秦清月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看着那笔最扎眼的、几乎要冲破四位数的额度，来源赫然是她那个熊孩子弟弟。
什么情况？
秦朗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是突然参透了宇宙奥义，准备立地成佛了？
这波情绪值的爆发，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秦清月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顿了两秒，还是转身走向衣帽间。
随手披了件外搭，而后穿上拖鞋，悄无声息地走向一楼。
她倒要去看看，这小子又在作什么妖。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前。
秦朗正戴着耳机，在一场关键的游戏对局里厮杀。
饥饿感突如其来，腹中空空如也，连带着指尖的操作都开始发虚。
他干脆在游戏角色等待复活的时候，直接挂机，起身溜出房间找吃的。
刚从冰箱里翻出三明治和牛奶，手机视频通话的请求就疯了一样弹出来。
接通后，死党那张写满愤怒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卧槽，你个狗东西！你挂机就为了干这个？我晋级赛啊兄弟！晋级赛！”
“人是铁饭是钢，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带你上分！”秦朗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饿得我眼前发黑，操作都变形了。”
“你少来这套，你这背景不对劲啊！”死党眼尖地发现问题，“这哪家七星级酒店的大堂？金碧辉煌的，你小子背着我在哪儿潇洒呢？”
秦朗把摄像头翻转了一下，对准了自己身后的那面墙，语气里带着三分炫耀七分不屑。
“什么酒店，我姐家。看到没，一整面墙的假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上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花里胡哨的。”
频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音量：“假的？狗贼你没睡醒吧？这么多要都是假的，你姐是搞A货批发的？这规模，都能开个厂了！”
“谁知道呢。”秦朗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满不在乎。
“不对啊！你镜头往右边挪挪，那个粉色的鳄鱼皮……我爸给我妈抢了一年都没抢到！专柜说全球都没几只！你说它是假的？”
“难不成还能是真的？那这一面墙得值多少钱？”秦朗嗤之以鼻。
“要不，你开个直播，随便连个鉴定主播问问不就得了！现在这帮主播为了流量，半夜都不下播的！”
在死党的怂恿下，秦朗真的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直播软件。
他随手搜了个Id叫“老佛爷首席鉴定官”的直播间，因为是深夜，观众不多，连麦申请秒过。
一个听起来沉稳又专业的中年男声响起：“这位朋友你好，想鉴定什么？”
主播的声音听起来很专业：“这位朋友你好，想鉴定什么？”
秦朗把摄像头怼到那面墙上，姿态大大咧咧，开口就是一股子找茬的味儿
“主播你帮我看看，我姐这一墙的包，是不是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按斤称来的？”
他话音刚落，本就稀稀拉拉的直播间弹幕瞬间炸了。
主要是这面墙不仅数量震撼，通过灯光和陈列它还美得不像话啊！
【？？？新来的小哥有点狂啊，上来就踢馆？】
【我靠，这是什么新型炫富方式吗？说是假的，其实是来估价的吧？】
【这不会是什么强盗窝点吧？都是抢来的？主播快报警！】
【义乌：这锅我不背，我们现在都走高端定制路线了，谢谢。】
【前面的，有没有可能，他真觉得是假的？那种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主播沉默了足足五秒，然后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小兄弟，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如果这面墙上的东西都是假的，那造假工厂的老板，现在应该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和马斯克先生共进晚餐了。”
秦朗咀嚼的动作，顿住了。
主播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继续输出：“你镜头往左边挪一点，对，就那个白色的。爱马仕喜马拉雅铂金包，鳄鱼皮里的巅峰，外号‘行走的公寓’。再看看旁边那个黑金配色的，Kelly doll，全球限量版，富豪太太们用来当玩具的，有钱都买不到。你现在跟我说，这是批发的？”
“你告诉我哪个厂长这么有实力，我明天就辞职去给他打工。”
秦朗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墙，又看看手机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
秦朗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股巨力强行敲碎，然后重塑。
视频通话里，他死党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刺耳的尖叫鸡。
“狗贼！秦朗！你姐到底是干嘛的？！这面墙要都是真的，都能在魔都换一套汤臣一品了吧！！”
主播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补上了最后一刀：“可能还不止一套哟。”
秦朗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声音。
他只是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全……全是真的？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他的脑回路开始往一个危险的方向狂奔。
“等等，我好像在网上看过……那些新闻……说是搞什么非法集资，p2p暴雷，或者是什么金融传销……先用高消费人设骗取信任，然后卷款跑路……”
已经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的秦清月听着他的碎碎恋。
此刻，秦清月正静静地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她听着秦朗那些越来越离谱的碎碎念，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和脑内的情绪值一起，同步飙升。
非法集资？
金融传销？
我一个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优秀市民，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行走的普法案例”了？
秦朗，你是不是想提前继承我的蚂蚁花呗？
就在这时，直播间里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商业性热情：“这位朋友，你展示的收藏品几乎都是现在市面上紧俏的新款。冒昧问一句，这些包……有考虑出手的吗？我们平台可以提供全网最高价的回收服务，绝对保密，安全可靠……”
卖？
他敢！
秦清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客厅里那个正在给自己挖坟的亲弟弟。
整个客厅只开了展示墙的灯，光线将秦朗的身影笼罩，也把秦清月高挑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没有立刻出声，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直到秦朗还在和主播讨论“这要是卖了能判几年”的法律问题时，她才幽幽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破了客厅的空气。
“秦朗。”
沙发上的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僵住。
他机械地、一帧一帧地转过头，当他看到楼上那个逆着光、看不清表情的身影时，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下一秒，他手忙脚乱地去关手机，慌得连挂断键都按了好几次才成功。
直播间黑了。
秦清月抱着手臂，一步一步走下旋转楼梯，脚下的拖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规律的“哒、哒”声，仿佛是催命的钟摆。
【系统：叮检测到来自秦朗的强烈情绪波动！震惊值+9595！】
脑内的系统提示音悦耳得像一首交响乐。
秦清月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倾身，嘴角挂着她标志性的温和微笑。
“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