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找的人确实很靠谱,将恒郎的那封信很隐秘的送进了郑知行的屋内。
郑知行自从被软禁后,是一天都不愿意安生。每天不是闹绝食就是要出去走动,再加上郑夫人也在求他,搞得郑世元头疼不已。
“罢了,此次也是个教训,日子也差不多了,出来别出来吧”。
听着下人汇报的消息,郑世元撑着脑袋翻行中汇总。
而这边的郑知行,发现郑世元对他偷溜出来的行为没什么表示,自是欣喜若狂,在外面花天酒地了许久才气吁吁回了屋中。
屋内空荡,这就显得桌上的信格格不入,郑知行喝了点酒,脚步虚迷的走到桌旁打开了那封信。
“恒郎...是谁来着”...郑知行嘟囔了好久才想起以前曾与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看到信里求他资助金时也没什么犹豫。
喝了酒就容易冲动,比如届时的郑知行。
他偷摸着拿着很久以前郑世元交给他的令牌,私自就要去调动郑氏银钱。
可惜郑世元自上次那件事后,就没怎么信任过郑知行,于是一直派人盯着他。
在郑知行刚有动作时,就被郑世元抓了个正着。
“好啊,刚受罚还如此不知悔改!你个逆子!”
郑世元破口大骂,瞧见郑知行脸上红润,还有手中拿着的账单,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让人打了十五大板。
郑知行上次的伤还没养好,这次一打更是动了上次的伤痕,一板刚下去就开始渗血。
“啊啊啊啊啊”!
属实要怪他的惨叫声太猛烈,将郑府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而看到又被挨罚的郑知行,郑夫人是哭的泪流满面。
“你...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般行为...快认错啊”。
郑夫人的话倒是点起郑知行一丝丝孝心,他哭喊着道歉。
“爹!我错了...啊!”
可惜施罚的人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平日里郑知行就横冲直撞十分霸道,对下人更是蛮横无理,他们也有苦说不出。
如今有了一个可以打他的机会,都是拼了全力去挥木板。
血越渗越多,郑知行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不可言说的疼痛席卷着全身,耻辱感更是高上一个层次。
终于,十五板结束,郑知行满脸苍白,嘴角都微微淌出血,看的郑夫人那叫一个心疼。
郑世元并没有心软,摆手叫人拿来了纸笔,让郑知行当着他的面给恒郎写下绝笔信。
郑知行因为缺血,拿起毛笔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他一只手撑在板凳上,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写下绝情的文字。
有郑世元看着,郑知行写的信那简直就是一个绝情,把所有自己身上的事全部撇清,最后再添上“不要再来找我”后为结尾。
郑世元全程冷脸旁观,等到那绝笔书写完后便让下人送到明镜台。
郑世元是什么人?毕竟是能当上行首的家主,脑子和实力都是比常人要好上许多的。
他派的人打探到了恒郎离家出走居住在明镜台,便将信直接送到了明镜台处,势必要来个了断。
恒郎这几日一直居住在苏幕遮这里,寄人篱下她也理亏,便一心一意的为琼花会准备。
正盼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带来好消息,等来的却是一封绝笔信。
一阵敲门声后,越云岫打开门与来人交谈几句,便开口向明镜台里喊道。
“阿姊,门外有人来寻恒郎”。
苏幕遮和恒郎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苏幕遮示意恒郎先躲起来,自己出去迎接来客。
“无事,我和你一起去吧”。恒郎却是拒绝了苏幕遮的好意。
这么多天她也算释怀了,身旁人的离去让她成熟不少,就算是恒家派来的人她也不怕。
可来人实际上却比恒家的人可怕多了,恒郎并不认识此人,苏幕遮也看着面生。
“这是郑公子托我带给您的”。侍卫将手中信递了过去,恒郎接过后眼中腾升起几分欣喜。
“莫不是他送来了账条”...?
恒郎双手拿着信向侍卫道谢,却没见到侍卫眼中一闪而过得怜惜之情。
将来人送走后,恒郎兴高采烈的坐在了石凳上,急急忙忙拆开信认真读了起来。
肉眼可见的,随着目光扫过一字一句,恒郎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了下去,面色越来越难看。
直到整封信读完,恒郎原本高兴的表情彻底消失,转而代之的是眸间的泪水。
苏幕遮连忙去轻拍恒郎的后背,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上却不停安慰她。
“他不要我了”...恒郎的声音很小。
再后来,恒郎崩溃大喊:“他不要我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苏幕遮心中一紧,偷瞄了几眼信上的内容,那简直不是一个狠心来描述的。
信上的狠言利句是让苏幕遮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都会觉得心痛的词藻,更何况此信是恒郎的心上人写出的。
“终是我自作多情了”......恒郎失神般,眼泪一颗一颗砸了下来。
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为了他甚至宁愿离家都不愿意再做花魁,而一封信就足够毁掉那些年所有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