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的清晨,天地间一片澄澈,阳光洒在白雪上,反射出刺目的光。小院的柴扉被积雪压得沉甸甸的,徐嘉推开木门时,积雪轰然滑落,扬起一阵雪雾。“这雪下了足足两天,地里的雪得有半尺厚。”他跺了跺脚上的棉鞋,积雪簌簌往下掉。
老周站在院坝里,望着远处的山林:“雪停了正好进山,柴房里的干柴只够烧十天,得趁晴好天多囤些。”王彬已经扛着柴刀、背着竹筐走了出来,腰间还别着磨得锋利的短刀:“我跟徐嘉去,小石头熟悉山路,也一起吧,能帮着辨认枯木。”小石头立刻放下手里的锥栗,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好!我知道哪片山的枯木多,还能避开陡崖。”
三人吃过早饭,裹紧了棉服,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山里去。雪地里的脚印格外清晰,每一步都陷得很深,走起来格外费力。芽儿扒着院门口的木栅栏,挥着小手喊:“徐嘉叔、王彬叔、小石头哥,小心点!”张茜站在她身后,叮嘱道:“早点回来,别往深山里去,雪天路滑。”
进山的路被积雪覆盖,往日熟悉的小径几乎看不见了,好在小石头记性好,凭着路边的树桩、岩石辨认方向。“往这边走,那边有片松树林,松针下的枯木不容易受潮。”他踩着雪往前走,小小的身影在白雪中格外显眼。徐嘉和王彬跟在后面,时不时用柴刀拨开挡路的枯枝,积雪从枝头掉落,砸在肩头冰凉。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来到松树林。松树上挂满了积雪,像一个个巨大的雪塔,脚下的雪地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踩上去松软了不少。“就这儿吧,松木耐烧,火力旺。”王彬放下竹筐,举起柴刀朝着一棵枯松砍去,柴刀落下,枯松应声断裂,溅起一片雪沫。徐嘉则在树林里穿梭,寻找着倒伏的枯木,用柴刀劈成小段,装进竹筐。
小石头也没闲着,他蹲在地上,帮着把劈好的柴块往竹筐里捡,忽然眼睛一亮:“徐嘉叔,你看这是什么?”徐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雪地上印着一串清晰的脚印,足有巴掌大,形状像梅花,边缘带着尖锐的爪痕。“是野猪的脚印!”王彬凑过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脚印很新鲜,应该是昨天雪停后留下的,顺着脚印走,说不定能找到它的巢穴。”
徐嘉皱了皱眉:“野猪在冬天会找背风的山洞过冬,而且通常是成群活动,咱们只有三个人,手里只有柴刀和短刀,太危险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先捡柴,等回去跟老周商量一下,再做打算。”小石头点点头,却忍不住顺着脚印的方向望了望:“这野猪肯定是找不到吃的,才在雪地里乱逛,说不定附近还有其他野物。”
三人继续捡柴,不知不觉间,竹筐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徐嘉看了看日头,说道:“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再晚山路不好走。”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一道灰褐色的身影从树后窜了出来,正是一头成年野猪,身后还跟着两头半大的小野猪。
野猪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粗短的獠牙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喉咙里发出“哼哼”的低吼。王彬立刻握紧柴刀,挡在小石头身前:“别动,慢慢往后退。”徐嘉也举起柴刀,目光紧紧盯着野猪,一步步往后挪。野猪盯着他们看了片刻,或许是忌惮三人手里的武器,或许是不想纠缠,最终转身钻进了树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
小石头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攥着徐嘉的衣角:“好、好吓人啊。”徐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它已经走了。这也证明,山里的野物确实因为大雪缺食,以后进山得更小心。”
三人扛起沉甸甸的竹筐,沿着原路返回。路上,王彬说道:“那野猪看着膘肥体壮,如果能捕到,足够咱们吃半个月了。而且野猪皮还能做皮袄,保暖得很。”徐嘉点点头:“回去跟老周说,咱们可以做几个陷阱,不用主动捕猎,等着野物自己上钩,这样更安全。”
回到小院时,太阳已经西斜。张茜和李翠早已在院门口等候,看到三人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路上遇到什么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张茜接过徐嘉肩上的竹筐,发现里面的柴块格外多。徐嘉把遇到野猪的事说了一遍,老周听后,沉思道:“雪封山后,野物觅食难,确实会往人类活动的区域靠近。做陷阱是个好主意,咱们选在野猪常走的路径上,用粗木和绳索做个吊索陷阱,既能捕到野物,又不用冒险。”
晚饭时,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商量着做陷阱的事。小石头绘声绘色地讲着遇到野猪的场景,芽儿听得眼睛瞪得圆圆的,既害怕又好奇。“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设陷阱吧!”她举起小手,却被张茜按住:“山里太危险,你留在家里,帮我们缝补衣物、照看火塘。”
夜色渐深,小院里的火堆依旧温暖。众人已经商定,明天由徐嘉、王彬和老周一起进山,循着野猪的脚印寻找合适的地点设陷阱。雪后的山林虽然危险,但也蕴藏着生机,这头野猪的出现,不仅没有让他们畏惧,反而让他们对这个冬天多了一份期待——只要肯想办法,就能在这片荒野上,为自己寻得更多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