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收容所内的混乱与绝望已然平息,只余下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宁静。苏小柔坐在一张简陋的板凳上,小口喝着李默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热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亮,只是偶尔看向沈寂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敬畏。
张浩则围着那些恢复平静的动物笼子转悠,啧啧称奇,看向沈寂的目光充满了“老大果然牛逼”的崇拜。李默沉默地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目光扫过沈寂和苏小柔,最后落在沈寂身上,似乎在重新评估着什么。
冷凝是稍晚些时候抵达的。她依旧是那身干练的装束,神情清冷,但走进来时,敏锐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房间内残留的、非比寻常的精神力场痕迹,以及众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她的视线在沈寂脸上停顿了一瞬。
“看来,我错过了什么。”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沈寂抬眸看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打算组建一个同盟。”
一句话,让房间内除了冷凝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张浩眨巴着眼,李默眉头微动,苏小柔也放下了水杯,好奇地望过来。
“同盟?”冷凝重复了一遍,眼神锐利了些许,“什么样的同盟?”
“一个负责管理、引导像李默、张浩、苏小柔这样,因各种原因难以完全融入现有规则,但又并非纯粹恶徒的宿主。”沈寂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依旧平稳,“同时,处理这座城市里,常规力量难以应对的‘异常’事件。可以称之为——‘秩序同盟’。”
他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从独行侠到组织领袖的转变,在此刻清晰地展露出来。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展示,更是格局与视野的跃升。张浩听得眼睛发亮,胸膛都不自觉地挺起了几分。李默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苏小柔则微微低头,手指绞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冷凝沉默了片刻,房间内落针可闻。她在评估,评估沈寂这个提议背后的意图、潜力以及风险。
“以你为核心?”她问。
“是。”沈寂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目标?”
“维持一种动态的、由我们定义的秩序。减少无序的破坏,整合分散的力量,应对潜在的威胁。”沈寂看着冷凝,“这应该也符合‘昆仑’的部分利益。至少,比让这些不可控因素散落在外,或者被其他势力吸纳要好。”
冷凝不得不承认,沈寂抓住了关键。昆仑作为官方组织,固然强大,但条条框框也多,面对这些“问题宿主”和层出不穷的异常事件,有时确实力有未逮,或者处理成本过高。一个由沈寂这样实力强大、立场目前看来偏向“守序”的人牵头组成的半官方外围组织,确实能填补很多空白。
“昆仑可以提供有限度的支持,”冷凝最终开口,做出了决断,“包括部分非核心的情报共享,以及在特定情况下,一定程度的技术或后勤支援。但官方名义上的背书,短期内不可能。”
这已经是相当积极的回应。沈寂点了点头,这在他预料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慵懒和笑意的女声从门口传来:“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
楚月倚在门框上,不知何时到的,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连衣裙,笑吟吟地看着屋内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沈寂身上,眼波流转:“沈大佬开府建衙,广纳贤才,我们楚家虽然比不上昆仑底蕴深厚,但在世俗层面,提供一些资金、场地,或者帮忙处理些琐碎麻烦,还是没问题的。”
她的出现和表态,让同盟的构成瞬间变得丰富起来。昆仑代表着官方的默许与潜在资源,楚家则提供了世俗的财力与人脉掩护。沈寂这个刚刚提出构想的“秩序同盟”,转眼间就获得了来自两个重要方面的支持雏形。
躲在角落里的岳父(楚山河),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内心狂呼:「成了!成了!大佬开府建衙,广纳贤才!此乃王道之基也!我楚家押对宝了!雪中送炭,正当其时!月儿干得漂亮!」
沈寂对楚月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认了她的加入。“可以。”
他目光重新回到李默、张浩和苏小柔身上:“你们的选择?”
张浩第一个跳出来,拍着胸脯:“老大,我跟你干!”他早就对沈寂心服口服。
李默沉默了几秒,抬眼看向沈寂,沉声道:“我需要变强,需要资源,也需要……一个容身之所。如果你能给我这些,我的命,可以卖给你。”他的话直接而赤裸,带着一种江湖式的义气与决绝。
苏小柔看着沈寂,想起刚才被他从崩溃边缘拉回的感受,那份安全感让她几乎没有犹豫,细声但坚定地说:“我……我也想加入。我的能力,或许能帮上忙。”
至此,秩序同盟最初的基石,算是初步奠定。沈寂为核心,冷凝的昆仑与楚月的楚家为两翼支持,李默、张浩、苏小柔三位各具特色的“问题宿主”作为首批骨干。
沈寂没有多言,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了三枚造型简约、泛着金属冷光的腕戴式通讯器。它们看上去与普通智能手表无异,但细看之下,表面隐隐流动着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能量纹路。
“这是特制的通讯器,”沈寂将通讯器分别递给李默、张浩和苏小柔,“除了加密通讯和定位,关键时可以释放一次性的能量护盾,强度足以抵挡常规枪械射击。同时,它也是同盟成员的标识。”
三人接过通讯器,触手微凉,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不凡。张浩迫不及待地戴在手上,李默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戴上,苏小柔则小心地将其扣在纤细的手腕上。
见他们收下通讯器,冷凝也走上前,从随身携带的战术平板中调出一份加密地图,通过近距离无线传输发送到沈寂的终端上。
“这是昆仑近期监测到的,几个能量反应异常或频繁出现怪谈报告的地点,”冷凝说道,声音清冷,“疑似存在‘异常’或未被记录的宿主活动。危险性未知,但可以作为你们‘秩序同盟’初步的行动参考。”
沈寂低头看了一眼终端上接收到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记着数个红点,分布在城市的不同区域,有的在繁华市区,有的在偏僻郊区,甚至还有一个,指向了城外的某个方向。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扫过,最后在一个标记着“c-7”编号,位于旧城改造区边缘的红点上短暂停留。
同盟初立,而潜在的威胁与挑战,已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