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端着水进来，一眼就看见夏昭谢正拿着一沓画。
秦砚心道不妙，连忙放下水杯：“昭昭。”
夏昭谢抬眼看她，眼里蓄满了泪水：“这些……你哪来的，我不是卖掉了吗？”
秦砚轻声说道：“我把它们全买回来了，垃圾站的老板很友好，只收了我一百块。”
夏昭谢扣着纸张，脑子涨得厉害：“为什么？”
秦砚轻轻吸气：“因为我觉得它们不是垃圾。”
秦砚打开旁边的柜子，然后弯腰，拉开了另一个抽屉，里面全是夏昭谢的画。
但是主角只有一个，就是秦砚。
难怪那天之后，秦砚的态度就转变了，她在垃圾台那天就发现了。
眼泪砸在纸上，夏昭谢看不清自己都画了些什么东西。
重新复读后，她再也没有认真画过一幅画。
但是思念涌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发泄。
有一次，夏昭谢理综考得实在差劲。
她看着一道道看不懂的题，感觉脑子快要爆炸了。
她一手握着削铅笔的小刀，又开始回想夏青自杀的那一幕。
这确实是个解脱的好方法。
然后她又看向涂卡的铅笔，忽然想起秦砚也是这样子的，拿着铅笔来涂卡。
她鬼使神差地在卷子上画了秦砚。
黑白两色平和干净，勾画出了思念旋涡中的人。
夏昭谢对着卷子泣不成声。
从此后画笔成了她唯一的工具。
遇到不会的题，画，被老师骂了，画，考试考砸了，画，跟同学吵架了，画。
她上不了色，只是简单的速写，素描，一幅一幅又一幅。
最后画出了一麻袋。
她照着回忆，描绘未来。
秦砚凑上来，擦掉她的眼泪。
“昭昭，你画的全部是我，你画得很像，那些不是垃圾。”
那天她以为卖掉了所有的画。
用卖来的50块请秦砚吃了冰棍。
夏昭谢把自己的过往，梦想，情怀全部打包当垃圾卖了。
可是秦砚把那些全部都捡回来了，还视若珍宝地放在抽屉里。
几幅比较完整的，她还放到了相框里。
秦砚成为了她唯一的观众。
眼泪不停地涌出，酒精像海浪一波一波扯出她的情绪，夏昭谢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夏昭谢一幅一幅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是在意的。
自己在意这些画，在意秦砚，在意自己的梦想。
夏昭谢哭得一抽一抽，“不……它们……它们都不叫画，你干嘛……”
她为秦砚不值。
这些东西没有任何价值。
秦砚把画一张一张整整齐齐地收好，放回了抽屉。
“不是的昭昭。”
秦砚将她抱在怀里，“这些画，它们不是垃圾。”
夏昭谢睁着红肿的双眼：“你说什么啊？”
秦砚眼底也泛起一阵湿润。
“你还记不记得，我过年出车祸那次。”
“那天我本来是要直接去山庄的，但是我说在路上有事情耽误了，所以还没上山，就发现了刹车的问题。”
“耽误的事情，就是这幅画，我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画室，我想进去问问，这幅画，画的怎么样？所以我让司机停车了，所以我没有上山。”
秦砚的嗓音有一点沙哑：“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些画，可能今天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夏昭谢将头埋进秦砚怀里，又想哭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忘了夏昭谢的梦想。
就连夏昭谢自己都遗弃了自己。
可是秦砚没有。
她拿着这些废稿，视若珍宝。
就像她对夏昭谢的爱，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存在。
“昭昭，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想做什么，这些画都不能抹去，对我来说，这就是弥足珍贵的珍宝，我永远都不会舍弃。”
秦砚这些话，击破了几个月前夏昭谢在她面前自卑的话，什么燕京大学高材生，什么没有共同话题，什么厌烦她。
夏昭谢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上面包装的光鲜亮丽，其实里面是万丈深渊。
她害怕秦砚识破这些陷阱。
可是秦砚不仅看透了，还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还在陷阱里面种了一棵树。
小树苗可以长成参天大树，深不可测的陷阱成为被汲取养分的培养皿。
夏昭谢跪在床上，只感觉越来越热，她下意识伸手去拉衣服，黑白的套装被她扯得皱皱巴巴。
秦砚抚上她的领带，“我买了睡衣，你换上再睡觉，好不好？”
夏昭谢摁住她的手，定定地望着她：“秦砚，我们重新开始。”
黑白分明的眼珠染上红色，秦砚艰涩地动了动眼珠。
“昭昭……你喝多了。”
酒后胡言。
夏昭谢双手交叉在她颈后，吐气如兰：“秦砚，我们重新来过。”
眼里的坚定就像当年那个说要学画画的夏昭谢，说让秦砚不许喜欢别人的夏昭谢。
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带着酒气扑在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带着酒气扑在脸上，青梅酒的滋味酸酸甜甜，秦砚也醉了。
夏昭谢凑过去，若即若离地轻吻着她的嘴角。
“秦砚……秦砚……”
她的名字，她怎么也叫不够。
落在夏昭谢腰后的手蜷缩了一下，又很快放开，紧紧抱住了身上的人。
“昭昭……”
[干了一些审核不允许的事情。]
[。。。]
[。。。]
[全都是审核不让干的事情]
[。。。。]
[。。。。。。。。。。]
[。 。]
秦砚从身后抱着她，光裸的身体触感让秦砚格外迷恋。
秦砚有点累，但是大脑很清醒，手不自觉地卷着夏昭谢的卷发，忍不住把手放在她鼻尖下。
感受她的呼吸。
秦砚笑了一下，还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