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蓝市的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特有的咸涩。小智站在华蓝道馆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时空之轮。
“皮卡！”皮卡丘用尾巴轻轻拍打他的脸颊，电流的酥麻感将小智拉回现实。
“啊，抱歉。”小智笑着挠挠头，“我只是在想，这次道馆赛的一些事情...”
“喂！你们两个别在门口发呆啊！”伊利斯的声音从道馆里传来，她正揪着小刚的耳朵往里走，“再磨蹭表演就要开始了！”
道馆内部完全不像个战斗场所。巨大的水池占据中央，四周是阶梯式观众席。水池上方悬挂着彩色灯光设备，水面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动。观众席已经坐满大半，大多是带着孩子的父母。
“听说华蓝三姐妹的水上芭蕾在关都地区都很有名。”小刚揉着发红的耳朵，眼睛却亮了起来，“据说大姐樱花的舞姿就像暴鲤龙跃出水面时——”
“闭嘴吧你。”伊利斯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他按在座位上。
表演开始的铃声响起。灯光骤暗，三束追光打在水池中央。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三个身影从水下缓缓升起。她们站在宝石海星、角金鱼和金鱼王背上，水花在她们周围绽开晶莹的弧线。
“哇...”小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三姐妹的舞姿确实令人惊叹，她们与宝可梦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水的一部分。皮卡丘蹲在他肩上，耳朵随着音乐轻轻抖动。
表演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小智站起来鼓掌，却听到伊利斯在耳边低语：“注意到没有？她们全程没让宝可梦使用任何攻击招式。”
小智一愣。确实，这更像是一场华丽的表演而非战斗演示。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大步走向水池边缘。
“请问——”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道馆里格外响亮，“能进行道馆挑战赛吗？”
三姐妹刚刚谢幕完毕，闻言都愣住了。穿粉色泳衣的大姐樱花最先反应过来：“挑战赛？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接受过正式挑战了。”
“因为太麻烦了啊。”蓝色泳衣的二姐菖蒲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反正最后都要给徽章。”
“就是就是。”最小的牡丹趴在金鱼王背上嘟囔，“不如直接给你算了。”
小智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我是来正经挑战的！昨天刚在深灰道馆打败了武能先生的三只主力！”
三姐妹交换了个眼神。樱花游到池边，手肘撑在瓷砖上：“武能那个石头脑袋居然会派主力？”她突然伸手捏了捏皮卡丘的脸颊，“这小家伙真有那么厉害？”
“皮卡丘！”皮卡丘抗议地鼓起脸颊，电流在红色电气囊里噼啪作响。
“大姐你别这样。”菖蒲游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小智，“他说不定真有两下子。武能连大岩蛇都派出来了？”
“不止。”小智挺起胸膛，“还有隆隆岩和...”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个扎着侧马尾的橙发女孩冲进道馆，腰间挂着三枚潜水球随着她的跑动叮当作响。
“等等！”女孩气喘吁吁地停在池边，“不能直接给徽章！”
“小霞？”三姐妹异口同声。樱花皱眉：“你不是去真新镇参加初级教练培训了吗？”
“我听说有挑战者就赶回来了！”小霞——现在小智知道她的名字了——双手叉腰，“妈妈留下的宝可梦呢？你们没又拿去表演吧？”
牡丹心虚地移开视线。菖蒲干笑两声：“偶尔也需要实战保养嘛...”
小霞气得跺脚：“那是妈妈留给我们守护道馆的！不是水上芭蕾道具！”她转向小智，眼睛里有火焰在跳动，“我要和你打一场真正的道馆战！”
樱花叹了口气，从水池中爬出：“好吧好吧。既然小霞坚持...”她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溅，“我来当裁判。
规则是3v3，挑战者可以更换宝可梦，道馆方不行。”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智一眼，“双方可以使用四大系统之一。”
小智心头一跳。四大系统！他下意识握住时空之轮，金属表面似乎比平时更热了些。
“等等！”小霞突然拦住准备去取宝可梦的姐姐们，“我要用妈妈留下的那三只。”
三姐妹的脸色同时变了。樱花抓住小霞的手腕：“不行！它们的等级太高了，对新人训练家太危险！”
“他已经打败了武能的主力队！”小霞挣脱开来，“而且...”她的目光落在皮卡丘身上，“那只皮卡丘有着准馆主级的实力吧？我能感觉到。”
皮卡丘歪了歪头：“皮卡？（她怎么知道？）”
“好吧。”樱花最终妥协，“但如果你看到情况不对，必须立刻停止。”
十分钟后，水池被升降平台分割成标准的对战场地。观众席出人意料地坐满了——听说有人要挑战华蓝道馆的真正实力，不少市民都赶来看热闹。
小霞站在对面指挥席，已经换上了干爽的短裤和t恤。她取下第一枚潜水球，在手中掂了掂：“让你见识下水之民真正的力量！去吧，美纳斯！”
潜水球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随着一道蓝光，修长的身影盘旋着落入水中。当水花落下时，小智不禁屏住呼吸——那是一条他见过最美的美纳斯。
鳞片在灯光下呈现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彩虹色的尾鳍像丝绸般在水中舒展。
“好漂亮...”伊利斯在旁边小声感叹。
小智深吸一口气，看向肩上的搭档：“第一场就交给你了，皮卡丘！”
“皮卡！（看我的！）”皮卡丘灵巧地跃上场地中央的浮台。
樱花站在高处的裁判席，举起两面旗子：“华蓝道馆挑战赛，第一回合美纳斯对战皮卡丘现在开始！”
“美纳斯，水流环！”小霞先发制人。
美纳斯修长的身躯在水中快速游动，形成一个完美的水之圆环。水流在它周围旋转，折射出七彩光芒。
“皮卡丘，电电加速！”
黄色闪电划破空气。皮卡丘的身影几乎模糊成一道金光，直击美纳斯的要害。但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美纳斯突然一个侧身，水流环化作盾牌挡住了大部分冲击。
“漂亮！”小霞打了个响指，“现在，水之波动！”
美纳斯仰头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水面突然剧烈震荡，形成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波纹。皮卡丘脚下的浮台开始剧烈摇晃。
“跳起来用飘飘坠落！”
皮卡丘后腿发力高高跃起，在空中轻盈地翻了个跟头。它周身泛起淡粉色的光晕，像片羽毛般飘浮了一秒，然后突然加速俯冲而下。
“保护！”小霞急忙喊道。
淡绿色屏障在美纳斯头顶展开。皮卡丘的撞击被完全阻挡，反作用力让它倒飞出去。
“皮卡！（可恶！）”它在空中调整姿势，勉强落在另一个浮台上。
小智额头渗出细汗。这只美纳斯的战斗方式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优雅却致命，每个动作都像精心编排的舞蹈。他瞥见小霞嘴角自信的微笑，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在模仿水上芭蕾的节奏！”小智恍然大悟，“皮卡丘，改变战术！用滔滔冲浪！”
皮卡丘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它站在浮台边缘，尾巴浸入水中。金色的电光顺着尾巴流入水面，整个水池突然亮了起来。
“什么？”小霞瞪大眼睛。
巨浪毫无征兆地掀起。带电的水墙高达三米，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美纳斯。美纳斯试图潜入水下躲避，但电流已经扩散到整个池子。
“美纳斯！”小霞的惊呼被浪花淹没。
当水幕落下时，美纳斯浮在水面上，眼睛已经变成了漩涡状。
“美纳斯失去战斗能力！”樱花的声音响起，“皮卡丘获胜！”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小霞收回美纳斯，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然后抬头看向小智：“不错嘛，居然想到用水系招式对付水系。”
小智擦了擦汗：“因为电系对水系效果减半啊。不过你的美纳斯真的很强。”
“这才刚开始呢。”小霞取下第二枚潜水球，“去吧，拉普拉斯！”
蓝光闪过，巨大的背壳浮出水面。这只拉普拉斯体型比寻常的大上一圈，背壳边缘有独特的金色纹路。
“回来吧皮卡丘。”小智想了想，取下腰间的另一颗精灵球，“奇鲁莉安，该你了！”
白光闪现，闪光奇鲁莉安优雅地悬浮在浮台上方。她绿色的短发在无风自动，红色的角微微发光。
“奇鲁！（交给我吧！）”心灵感应传来的声音清澈如铃。
观众席响起一片惊叹。三姐妹同时站了起来：“闪光宝可梦！”
樱花站在高处的裁判席，举起两面旗子：“华蓝道馆挑战赛，第二回合拉普拉斯对战奇鲁莉安现在开始！”
小霞也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拉普拉斯，冰冻之风！”
拉普拉斯深吸一口气，吐出带着冰晶的寒冷气流。整个场地的温度骤降，水面开始结出细小的冰凌。
“瞬间移动接魔法叶！”
奇鲁莉安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拉普拉斯背后。无数闪烁着绿光的叶片从她手中飞出，像一群有生命的蝴蝶扑向目标。
“缩入壳中！”
拉普拉斯迅速将头和四肢缩进壳内。魔法叶噼里啪啦地打在坚硬的背壳上，效果甚微。
“精神强念！”
奇鲁莉安双眼亮起蓝光，无形的念力波向拉普拉斯袭去。但就在即将命中时，拉普拉斯的壳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像陀螺般弹开了超能力攻击。
“什么？”小智瞪大眼睛。
小霞得意地笑了：“妈妈特训过的防御技巧。拉普拉斯，绝对零度！”
拉普拉斯停止旋转，头部伸出壳外。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整个水池瞬间冻结成一块巨大的冰晶。寒气甚至蔓延到观众席前排，几个观众冻得直打哆嗦。
奇鲁莉安及时飞高躲过了直接攻击，但低温显然影响了她的行动速度。
“这样下去不妙...”伊利斯在场边小声说。
小智咬紧牙关。他注意到每次拉普拉斯使用强力招式后，背壳上的金色纹路就会短暂变暗。“奇鲁莉安，连续使用十万伏特！不要给它喘息机会！”
“奇鲁！（明白！）”
金色电流从奇鲁莉安双手迸发，一道接一道劈向拉普拉斯。起初拉普拉斯还能用旋转防御，但到第五道雷电时，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最大威力的精神强念！”
奇鲁莉安全身绽放出耀眼的蓝光。这次念力波结结实实地命中拉普拉斯，将它整个掀翻在冰面上。冰层碎裂，拉普拉斯沉入水中，半晌没有浮上来。
“拉普拉斯失去战斗能力！”樱花宣布，“奇鲁莉安获胜，请馆主更换自己的宝可梦！”
小霞收回拉普拉斯，表情变得凝重。她取下最后一枚潜水球，在手中握紧：“妈妈...请借给我力量。”她抬头看向小智，“最后一回合，让我们都全力以赴吧！”
小智点点头，召回已经气喘吁吁的奇鲁莉安：“辛苦你了。皮卡丘，最后交给你了！”
“皮卡皮！（包在我身上！）”皮卡丘虽然有些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
小霞抛出最后一球：“水箭龟，让他们见识我们的羁绊！”
樱花站在高处的裁判席，举起两面旗子：“华蓝道馆挑战赛，第三回合水箭龟对战皮卡丘现在开始！”
巨大的蓝色身影轰然落在残余的浮冰上。这只水箭龟比普通体型大三分之一，龟壳上的金属炮管闪着寒光。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额头上的石头——那是水箭龟的mega进化石。
“果然...”小智低声说。他摸了摸时空之轮，金属表面烫得惊人。只要他愿意，现在就可以激活其中的力量...
“要使用系统吗？”樱花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双方请同时声明。”
小霞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腕上的进化钥石闪闪发光：“mega进化！”
七彩光芒将她与水箭龟连接。水箭龟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体型进一步增大，背后的炮管合并成一门巨炮，额头的纹章完全显现。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等待小智的决定。
小智的手从时空之轮上缓缓放下：“我们...不使用系统。”
“什么？”小刚在场边惊呼，“他疯了吗？”
皮卡丘转头看向训练家，小智对它轻轻点头：“我相信我们的力量。”
“皮卡！（说得好！）”皮卡丘的电气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电光。
樱花深吸一口气：“最终回合，开始！”
“水箭龟，加农水炮！”小霞率先发难。
mega水箭龟的巨炮开始蓄能，恐怖的能量波动让空气都为之震颤。下一秒，直径超过一米的水柱喷射而出，威力之大甚至在后坐力下让水箭龟向后滑了半米。
“躲开然后用电电加速！”
皮卡丘发挥出惊人的爆发力，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跳避开。水柱擦过它的尾巴，将后方的一根石柱轰得粉碎。皮卡丘化作金色闪电，直击水箭龟的面门。
“铁壁防御！”
水箭龟迅速缩入壳中。皮卡丘的攻击在金属外壳上擦出一串火花，效果不佳。
“连续使用闪闪雷光！”小智大喊。
皮卡丘开始绕着水箭龟高速奔跑，每跑几步就释放一道金色雷电。起初水箭龟还能硬扛，但随着攻击次数增加，它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别给它机会！”小霞握紧拳头，“全功率，水之波动接加农水炮！”
水箭龟猛地跺脚。整个场地的水面剧烈震荡，形成无数小漩涡。皮卡丘站立不稳，动作出现破绽。紧接着，第二发加农水炮已经蓄能完毕——
“就是现在！”小智突然喊道，“跳进水里！”
皮卡丘毫不犹豫地扎入水中。水炮擦着水面射过，激起漫天水花。
“没用的！”小霞自信地说，“水箭龟，对水下使用冰冻光束！”
水箭龟的炮口转向水面，蓝白色能量开始聚集。但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泛起不正常的金色波纹。
“什么？”小霞脸色一变。
“皮卡丘，滔滔冲浪接闪闪雷光！”小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全场的惊呼。
整个水池突然沸腾起来。带电的巨浪冲天而起，皮卡丘站在浪尖，全身包裹着耀眼的雷光。它像冲浪手一样驾驭着电光之浪，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水箭龟。
“快防御！”小霞急忙喊道。
但为时已晚。电浪重重拍在水箭龟身上，超导的水流将雷电的威力放大了数倍。水箭龟发出痛苦的吼叫，mega状态被迫解除，最终轰然倒地。
“水箭龟失去战斗能力！”樱花的声音有些颤抖，“胜利者是挑战者小智！”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小霞呆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走过去轻轻抚摸昏迷的水箭龟：“你们做得很好...”
她站起身，走到小智面前，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水滴形状的蓝色徽章：“这是水滴徽章，你应得的。”
小智接过徽章，突然发现小霞的手在微微发抖。“你的宝可梦...它们没事吧？”
“休息几天就好。”小霞勉强笑了笑，“妈妈说得对，我们确实太依赖系统力量了。”她深深看了小智一眼，“你...很特别。”
小智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挠挠头：“你的美纳斯真的很厉害，那个水流环的用法我从没见过。”
小霞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走向她的姐姐们。小智看着她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走吧。”伊利斯拍拍他的肩膀，“该去宝可梦中心了，你的两个小家伙都需要休息。”
离开道馆时，小智回头望了一眼。透过玻璃门，他看到小霞正在水池边照料三只宝可梦，阳光透过水面在她身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皮卡？（不邀请她一起旅行吗？）”皮卡丘趴在他肩上小声问。
小智摇摇头：“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握紧水滴徽章，“我们也是。”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他们身后，华蓝道馆的玻璃穹顶反射着最后的余晖，像一颗巨大的水滴，晶莹剔透。